也很好找,u盤裏按日期分了文件夾,很多張拍立得照片排在一起。
鄭南與手裏那張拍立得和他差不多,畢竟是一起拍的兩張,動作都相同。不過那張是反過來,鄭南與對著鏡頭笑,齊祺微微偏頭望鄭南與。他看了會兒這張像素一般的舊照片,想,自己看鄭南與原來是這種眼神,難怪對方拒絕那樣快。
他把源文件發給了鄭南與,鄭南與說謝謝,要重新打印。
鄭南與又問他自己有沒有做錯事,齊祺說沒有啊,他解釋說小炮告訴自己看到他打月季花。
“我以為你討厭我,或者討厭花了。”鄭南與說,“因為我知道你鼻炎還問你要不要花……明天我來拿走吧,我就是看到花一下子忘了,很想送給你。”
“不討厭,”齊祺趕緊一番解釋,說自己對花粉還好,養在書店沒什麼,花很漂亮雲雲。“我那天去你家……看你家裏也養了月季,你很喜歡月季嗎?”
鄭南與說:“奶奶喜歡養,你沒去過我家後院,她也是近幾年喜歡上養花花草草的,我陽台那盆是她從家裏拿的。我還挺喜歡的。”
“哦……你喜歡它什麼呢?”
“嗯?”鄭南與愣了下,他覺得這個問題怪怪的,可隔著電話他觀察不到齊祺的表情,怕說錯,就含糊道,“沒什麼原因……”
齊祺輕輕“哼”一聲,他隻是當時病了腦子不太好,想到這盆月季什麼都沒做鄭南與就喜歡它了,於是……這樣聽來他也沒冤枉這花。當然清醒過來的齊祺不至於跟盆植物計較,他隻是氣自己要斷的時候還收到份禮物,又不能送走,難以割舍。
他不講話,鄭南與就又問他貓有沒有起名字,明天想約他去三環一個新開的麵館吃飯。齊祺本來想拒絕,可那個麵館恰巧是他藏在聊天記錄裏想請鄭南與吃的一家,而且鄭南與又一次沒找到弟弟想必心情不好。這要齊祺說“不行”太難說出口,他想問問分開前吻的那一下手是什麼意思也不敢,隻能自己解釋,這是因為前段時間他們接過吻,人在低落時需要情感轉移,也許鄭南與就是沒理由地釋放下情緒。
齊祺撫摸著自己的虎口,傻乎乎地也吻了一遍。
他這樣想著又赴了好幾次約,鄭南與每回請他都是很客氣的樣子,要做的事也總是他之前想做的。齊祺有點懷疑是鄭南與偷看過自己和他的聊天記錄,泡溫泉的時候問對方:“感覺好巧……你叫我出來幾次,都是我之前想去的,你……”
鄭南與和他一起坐在池子裏,他正在看溫泉池區域牆上的電視,這時側過頭來看齊祺,臉上神色如常:“真的嗎?齊祺,你也想和我洗澡啊?”
“……”齊祺臉皮薄,接不下去了。
溫泉池上上下下坐了一圈裸男,這倒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隻是鄭南與實在打眼,寬厚的肩膀下肌肉線條緊實,一看就知道鍛煉沒停過,背部肌肉尤其好看,虎背蜂腰,即使是放鬆地看電視也腰杆板正。要說身材好,池子裏也有別的健身的男人,但算上那張臉絕對是無出其右。鄭南與把濕發都撩到腦後時更顯得骨相優越,水珠順著下巴落。齊祺忍不住多看兩秒就被逮住了,兩人對視,鄭南與笑了,他一下覺得熱度上臉,從池台滑下去,蹲坐在下一級台階,半張臉埋進水裏。
應該是自己的錯覺,齊祺想,他的手機又不是沒密碼,再說,就算鄭南與真知道密碼,也應該不會來偷看他的聊天。也許是他太了解鄭南與,猜他喜歡猜得準。
鄭南與則以為他是在看自己身上的疤,還邀請道:“要不要摸一下?”
他搖搖頭,但眼神還是停到對方腹上那道長疤。受傷後這裏大概也不便鍛煉,鄭南與的腹肌輪廓不深,但也沒多餘贅肉。大概做刑警都這樣,身上少不了傷口,不過還是腹上那道最駭人,斜延到胯骨,足有二十幾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