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說錯了,要不然就是自己聽錯了,至於吻之類的,更是個誤會,翁馳當時隻是想安慰自己罷了,畢竟他一直在國外生活,外國人的禮節可能就這樣吧。
可是外國人的禮節怎麼可能是這樣……顏語不禁鄙視自己,被人嫌棄了還要給別人找理由。
顏語有點生氣,也有點難過,更多的是懊悔。
他會想當時收到短信不應該硬頂翁馳的。
就算翁馳知道他喜歡的是簡策又怎麼樣呢?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自己不是沒有發現嗎?就這樣繼續下去有什麼不好呢?
至少,至少……至少還可以和翁馳繼續當一個普通朋友,可以聊天,可以吃飯,可以開心的聚在一起。
不像現在,完全沒有聯係。
顏語很怕的,他怕自己和翁馳就此漸行漸遠,最終變成陌路。
可細想想,他們本來就是陌路上的兩個人,如果沒有網絡,他與翁馳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還有老道,老王,蕭翰銳,範斯,還有一些人,他們是一個圈子,而顏語是另一個圈子。
兩個圈子中間隔了很多很多其他的圈子,顏語像是無意的闖入者,雖然他們都願意帶著他一起玩,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們不想帶了,顏語隻能回到自己的圈子去,依舊一個人。
他那時候雖然在老道的推薦下看了很多場試映會寫了很多可以賺錢的影評,老道對自己也很好,他會請自己吃飯,會和自己談天說地,他還會介紹人給自己認識,但是顏語總有一種疏離感,在老道的身上,有那麼一點點疏離感。
很多時候顏語覺得老道像風,隨時會來隨時會走,自由自在,無所顧忌,任誰都抓不住他。
所以他可以信任老道但不能依賴老道。
可翁馳不一樣,翁馳看起來更隨性更自由,卻總能說中自己的心事,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有一種安全感,似乎有時候不那麼客氣也可以,不那麼小心翼翼也可以,還能哭,雖然每次哭完自己都會後悔……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他知道自己的“委屈”。
誰會沒有委屈的時候呢?
可是越長大,委屈這種情緒變得越不重要。
每當委屈的時候,自己都會想:不如忍了,或者幹脆認了。
很多妥協都是委屈的結果。
顏語的委屈都鎖在盒子裏埋在心底無處訴說無處發泄。
而翁馳會問自己:“是難過還是委屈?”
他還會問:“委屈的時候怎麼辦?”
他會告訴自己:“委屈是一種情緒,很正常的情緒,人委屈了就是容易哭。”
就像一雙溫柔的手,從心底挖出了盒子,再輕輕的拂去盒子上的塵土,然後他拿出一把鑰匙。
“哢噠”,鎖開了。
顏語很自私,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翁馳,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想離開翁馳。
顏語趴在桌子上拿著手機想:快給我打個電話吧,即使說一切都是玩笑也可以,我可以裝作若無其事,隻要你還在我身邊。
也許是上天聽見了顏語的祈禱,也許是有那麼一點心有靈犀,顏語的手機終於響了,翁馳的名字亮的刺眼。
顏語一下子坐了起來,他趕緊按了接通鍵,還沒說話,對麵就輕輕說了一句:“顏語。”
“我在。”顏語也輕聲說。
“顏語。”又是一遍。
“我在。”
“顏語啊……”
“我在的……”
“想我沒?”
這三個字讓顏語的心理防線突然就破了一個洞,他突然又有了委屈那種情緒,他握著手機,屏幕緊貼著臉頰都有些燙了,他低聲說:
“我以為你不會打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