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戀愛本來就是個既快樂又無聊的事啊,翁馳一向是這樣定義的。
但是和顏語談戀愛卻完全不一樣。
他甚至不清楚他們到底有沒有在談戀愛。
他沒有追過顏語,顏語也沒有追過他,他就是抱著他和他無恥的請求在一起,他甚至想過如果顏語不答應他的話,他就從頭開始追顏語,他想補上這個環節,他想別人有的顏語都有,不僅是物質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他想顏語也感受一下有個舔狗是什麼樣的滋味,他一定當得比之前都稱職。
可顏語就答應他了,沒有燦爛的鮮花,沒有名貴的禮物,沒有一遍遍的電話短信,甚至沒有一夜夜的甜言蜜語。
顏語輕易的就說他也喜歡自己。
翁馳很高興也很愧疚,他總覺得自己虧欠了顏語。
他想給顏語最好的,他值得最好的,可是他也不知道對於顏語來說什麼是最好的。
所以他和顏語的相處中總是很懵懂,他總是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之前戀愛的所有經驗都毫無用處,他從一個全能的掌控者變成了一個無助的普通人。
所以在顏語問過有好幾秒鍾之後,翁馳的大腦才開始分泌出多巴胺,巨大的喜悅慢慢將他籠罩,翁馳抓著手機說了一句“好”。
翁馳打開車門就往顏語樓上跑,跑了幾步又想起自己還沒鎖車,於是又手忙腳亂的鎖了車,他等電梯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很漫長,電梯似乎在和自己作對一樣,總也不下來。
等他站在電梯裏看著數字一個一個跳動,他的心越跳越快。
當他按響門鈴,門內傳來了顏語的聲音,他說:“來啦,稍等。”
翁馳深深呼出一口氣,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雖然他不知道對於顏語來說什麼是最好的,但是他現在知道對於自己來說什麼是最好的。
顏語打開門,他額頭上有些汗,房間裏的熱氣鋪麵而出,顏語的臉依然是有點紅的,他輕聲說:“不好意思啊,突然讓你在家裏吃。”
“沒事,我也想,呃,就是我當然想在你這裏吃。”翁馳雙手插在口袋裏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小鐵盒,是他常吃的那款巧克力。“就是我空著手來的,有點不好意思,這個給你吧……”
“好……”顏語接過盒子,看看身上,就先塞到了圍裙的口袋裏,然後他給翁馳拿了拖鞋換上,請他進來。
“對不起,是不是上次買的一箱你還沒吃完?”翁馳一眼瞄到了放在茶幾上的糖果盤,“我真應該買點東西再上來。”
“是我突然改主意的。”顏語給翁馳倒了茶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也是臨時決定的,沒來得及和你說,今天同事突然送了些他老家帶過來的羊肉,說是什麼羊的,他說很好吃,我一個人吃不了,然後,嗯,就想不如和你一起吃。”
“好啊,正好我也喜歡吃羊肉。”翁馳抱著茶杯點點頭說,“羊肉大補……”
“那就好,再稍微等一下下,馬上就好了。”
“要我幫忙嗎?”翁馳問這句話的時候很心虛,他有點怕顏語真的讓他幫忙,因為他什麼都不會。
不過還好顏語隻是笑著說不用了。
翁馳見顏語進了廚房便也起身跟了過去,他上次去過廚房,那時候顏語給他留了早飯,而現在他依靠著廚房的門框,看顏語站在灶台前忙來忙去。
翁馳很慚愧,慚愧他不能給顏語幫什麼忙,但是他又覺得很幸福。
翁馳很久沒有感覺過幸福了,在他媽媽去世之後,他就再沒有這種感覺。
他不再有家,那個在明澤嘴裏的家並不像家,那裏更像個牢籠,像個表演的舞台,翁馳困在那裏與他的哥哥演著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