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

周且舒曾經抱著一份無望的欽慕,換來的隻有忽視和傷害,他放棄了,他對這個世界的冷漠感到絕望,他質疑他存在的必要性,他想過死,無足輕重的人為什麼還要活著?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一個人為他傷心,是付雲行把手伸給了他,將他從懸崖邊緣拉了回來,給了他無微不至的嗬護與愛,在他想要去占有付雲行的時候,他對他的愛就已經不再是親情了。

他不能不去奢求更多,想到付雲行以後會去愛另一個人,他嫉妒地想殺/人,但是他不能,付雲行不會願意他去做這些事情,所以,隻有一個途徑,讓付雲行也愛上他不就好了?

周且舒的唇角勾起一個模糊的弧度,他在付雲行房間外站了會兒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草草地衝了澡就上床睡覺了,付雲行……今晚一定會失眠吧。

周且舒猜想得沒錯,付雲行確實失眠了,一夜沒睡,五點多才稍微眯了一會兒,天蒙蒙亮就起來了。

付雲行沒有叫周且舒起來吃早飯,想等人自己起,按照老一輩的規矩,大年初一是不能叫人起床的,隻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下來,付雲行不放心,上一次周且舒沒有按時起床就是因為生病,付雲行心裏一頓,起身快步上樓去了。

打開門,室內是一片昏暗。

付雲行叫了兩聲,沒聽到回應,他走到床邊,周且舒朝裏側躺著,付雲行按亮了床頭的燈,暖白色燈光將室內照出了一片光影。

付雲行離得近了,才聽見周且舒滯澀的呼吸聲,他把人翻過來,周且舒的臉色發紅,唇微張著,靠近耳根的地方還有一小片紅疹。

付雲行看周且舒的情況像是過敏,與其等救護車來,不如他直接把人送去。付雲行讓司機去開車,給周且舒披了件外衣就把人抱到了後座,在去伊利愛莎醫院的路上,給醫院先打了電話。

掛了電話,付雲行仔細看著周且舒,發現人脖子上、前胸後背、手臂上都有疹子,付雲行一方麵責備自己粗心大意,從小到大他都沒發現付雲行對什麼東西過敏,如果他知道,完全能夠避免。

而且,他應該更早發現周且舒過敏了才對,不至於拖到現在這麼嚴重。

到了醫院,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把人送進急救室,付雲行坐在椅子上,覺得腿腳有些發軟,過敏,可大可小,嚴重的話甚至會引起窒息——周且舒費力的呼吸聲還在他耳邊響著。

直到人出來,付雲行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病房裏,付雲行撫摸著周且舒手背上一片紅痕,仿佛突然被燙了下,收回手出去了。

趙峰是伊利愛莎的院長,付雲行是醫院的股東之一,還是最大的、直接控股的那個,他接到消息就過來了,趙峰把檢查報告遞給付雲行,“付董,這是少爺的報告,過敏原已經查出來了,是堅果,尤其是花生。”

付雲行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如果是這些東西,周且舒早些年也不是沒吃過,而昨天晚上才吃幾個餃子,餃子裏又能有多少堅果?晚上看電視的時候也沒吃多少,“他從小也吃這些東西,沒有發生過敏症狀啊。”

趙峰解釋道:“這種現象是存在的,由於身體的異常狀態,很可能出現以前不過敏,現在卻對每一種東西過敏的現象。他正處於分化前的特殊時期,會過敏並不奇怪。”

付雲行把報告翻了一遍,問,“大概多長時間能恢複?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三天到一周,不同的人恢複能力不同,時間也會有波動。至於注意事項,隻要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就可以了,堅果類的食物在分化之前都要避免,以後能不能吃可以等分化以後再做檢查。”

“需要住院觀察嗎?”

“不用,等人醒過來就可以回家了,一會兒就能醒,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