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這人的拒絕太幹脆,而且不留餘地,“為什麼?這不是很正常嗎?明明上周末還好好的,這兩天怎麼了?還有剛才,你對別人冷淡疏遠都沒問題,但是其煜是你兒子,你不能這樣對他。”
周且舒知道付雲行對自己一直縱容,就算自己對小孩冷淡了些,但是也沒有特別強迫他做什麼,都是在跟他商量,還沒有像今天一樣跟他說得這麼清楚明白,“我以後會多關心他的。”
付雲行握住周且舒的手臂,有些無力,“你是在敷衍我。”
“沒有。”
付雲行笑笑,帶著點苦澀,“你可能不是在敷衍我,但是會敷衍其煜,小孩子是很敏[gǎn]的,他什麼都知道,隻是不說而已,其煜不是傻瓜,他很聰明,他能分辨得出來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我會努力去做。”
付雲行很信任周且舒,但是在這件事上他不得不懷疑,“你是他的父親,就應該盡到一位父親的責任,當年我要留下他,你是答應的,那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以後要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這些年我沒有跟你提,一方麵是因為我不想逼你,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另一方麵……我沒有資格跟你談責任。但是……”
“不,”周且舒打斷了付雲行的話,他明白付雲行為什麼會這麼說,“對我來說,你是最好的父親。”
付雲行哽了下,周且舒這句話他擔不起,一位好的父親怎麼會把自己的兒子往歧路上帶呢,“以後這樣的話別說了。”
第六十九章 我不是不信他
周且舒不是善於言辭的人,也就在付雲行麵前話還多一些,他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但是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辭。付雲行心裏明顯還沒過去那個坎,而且對他跟付其煜之間的關係依舊耿耿於懷。
付雲行鬆開手,神色間有點疲憊,“今晚孩子跟我們一起睡,想好了再回去。”
周且舒看著沒關嚴的門,麵無波瀾,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閉了眼小憩,孫道友跟他說破綻,付雲行也在說,他確實有破綻,但是他的破綻從來都不是白曼,她沒有那個資格。
李可慧進來的時候周且舒也沒動一下,“出去。”他知道是誰。
周且舒對信息素的感知很敏銳,一般人就算隱藏得很好,他也能分辨出來。
李可慧把托盤裏的粥、小籠包和小菜放在桌上,猶豫著開了口,“周總,先生囑咐了給您送些吃的,您吃點吧。”
“出去。”
“周總,我還是想跟您說幾句話,說完就出去。”李可慧抱著木托盤,頓了頓,“先生可能不會說,但是他很愛您,很在乎您,他也喜歡小少爺,可能……您對小少爺曾經給先生帶來的……一些危險有些介意,可是那是你們的孩子啊,是他辛辛苦苦……才留下來的。盡管這個過程很艱難,最後也很危險,但是先生沒有後悔過。
“你們是他最重要的人,他自然希望您和小少爺能好好相處。
“小少爺很乖,很懂事,他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您既然選擇讓他來到這個世上,為什麼不試著去接受他呢?”
李可慧說完,沒有過多停留,又提醒人吃點東西就出去了。她心裏把付雲行當弟弟,雖然她說話不一定有用,但是該說的她都說了。她知道今晚說的話其實有些僭越,來之前她也沒有跟段旭商量,但是她不能不說。
周且舒一動不動,維持著一個姿勢,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夜色沉沉,明明是春末的季節了,卻冷寒得像是還停留在上一個冬季,宛如被粘稠冰冷的湖水裹挾著,渾身是浸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