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床榻前,雙手顫巍巍地捧起她的手,抽了口冷氣,顫聲說:“輕兒,輕兒,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我去殺了他!”
“我自找的,”阮輕咬咬牙,“雲荊殿下,你別再殺人了。”
稀疏尋常的一句話,雲荊卻猶如挨了一記重擊,一時頭暈目眩,他仰著臉看著阮輕,嘴角抽了抽,像哭又像笑,伸手去摸她的臉,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喃喃地重複著,眼淚從眼角滑下來,一隻手握著阮輕冰冷的雙手,另一隻手捧著她蒼白的臉,心疼得一抽一抽,他說:“輕兒,我不會再殺人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阮輕抓著他的手,貼到心口,拿在唇邊輕輕碰了下,低聲說:“過來些,我想抱著你……”
雲荊小心地靠近,雙手環著她的腰,不敢太用力,生怕抱得太緊將人碰壞了似的。
阮輕將頭枕在他肩上,輕輕地舒了口氣。
“還疼嗎?”雲荊小聲地、忐忑地問她。
“疼……”阮輕將臉埋在他肩窩,低聲說。
雲荊抱起她,讓她坐他腿上,輕輕撫了撫她的背,喘著氣,“我去給你找止疼的藥,你等等我……”
“別去,”阮輕抓著他的衣袍,“別去,留在這裏陪著我。”
“好,好……”
雲荊慌忙答應,隻要是輕兒說出口的,他什麼都願意答應,此時此刻就算將心肺掏出來給她也行。
阮輕倚在雲荊懷裏,緩緩地說:“你在這裏,我就不疼了。”
雲荊低著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溫熱的眼淚打在她手背上,而他卻毫無察覺。
“十四……”阮輕輕輕喚他。
“在,”雲荊忙說,“我在。”
“我們都被算計了,”阮輕說,“害死燃冥的人不是你……”
雲荊低著頭,以側臉貼了貼她的臉,長發落在她肩上,他雙♪唇分開,欲言又止。
“早在燃冥拿血玉方桌為我重塑肉.身的時候,我們就被算計了,”阮輕垂著眼瞼,緩緩地說,“當初埋伏在灰島的那夥人是受燃霄指引,燃冥受了重傷,帶傷上陣,所以才會被你輕易殺掉,害死他的人,其實是燃霄……”
但雲荊不僅殺了燃冥,還殺了一名龍族大將龍二將軍。
如若雲荊沒有剔除龍族血,而燃冥也沒有受傷,兩人之間也難定勝負。
“還有呢?”雲荊低聲說,“雲珂,是不是也參與在其中?”
阮輕點了點頭,忐忑地等待他的反應。
然而雲荊什麼都沒說,神情平靜,陷入思索。
“十四?”阮輕仰起臉看他。
“嗯,怎麼了?”雲荊抱著她,抬手摸了下她的臉。
“你還好嗎?”阮輕勾了勾唇,“畢竟,雲珂是你兄長,你那麼敬仰他……”
“他為了我,連命都不要,”雲荊歎了口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他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放棄,”阮輕慘笑一聲,“她叫阿初,對嗎?”
雲荊:“……!”
“還有先帝,”阮輕眸光陰鬱,咬牙說,“燃冥受傷,血玉方桌被劫,龍族動作有多快?”
“他們當夜就闖進了皇宮,殺死了先帝和小公主,”阮輕抓著雲荊的衣襟,用力說,“十四,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蹊蹺嗎?”
一時間,雲荊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快炸了,但很快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抽了口氣說:“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當然,”阮輕取出一顆黃珍珠放在雲荊手心,注視著他說,“這是燃青留下來的證據,你看看。”
雲荊一摸到那顆珍珠,眼前便出現了一副虛幻的畫麵,如過去鏡一般,投影出曾經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