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邊守了一天一夜,等著自己的熱稍褪他才在外間榻上睡了一會兒。可是一個時辰不到,據說外頭就傳來了軍令:西戎出兵侵犯邊疆了!而此時,西戎公主聽聞早就不在京中了。甄承祐又急匆匆起身去安排去了。那邊事一結束,他立刻又回到自己這邊看著自己。

羽白輕輕歎了一口氣:“萬歲爺這幾日人就瘦了一大圈。沈公公可是急瘋了,又不敢深勸皇上,隻得不斷吩咐禦膳房給皇上做各種補身的湯。”

“你這樣說起來,我醒過來了,最開心的怕就是沈公公了。”賈筱筱聽到這裏,忽然開口道。

羽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本來都要淌下來的眼淚頓時收了回去,上前來給賈筱筱輕輕地擦著手:“最高興的一定是萬歲爺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頭震天響的孩童啼哭聲,還有一聲聲清脆的姐姐,姐姐。

“這還有一個呢。“賈筱筱靠著引枕坐了起來,“快,把安兒帶進來,不然房子都要被他哭塌了。”

“娘娘您就是愛逗奴婢們。”羽白又是噗嗤一聲,應著迎了出去。

須臾之間,隻聽見咚咚的小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一團小身影就衝了過來,直接衝進了她的懷裏。

安兒堪堪比床高一點點,兩隻小手用力地攀著她的腰,小腦袋緊緊埋在她的懷裏,哭聲震天:“姐姐,姐姐,他們不讓安兒見姐姐。姐姐是不是不要安兒了?”

賈筱筱低下頭來,輕輕地摸著他的頭:“姐姐是生病了沒有醒,沒有辦法見到安兒。姐姐永遠都不會不要安兒的。”

“真的嗎?”安兒仰起小臉,一張臉上滿是眼淚,小鼻尖哭得通紅,小嘴微微翹著,看著委屈巴巴的模樣,就像是小狗狗可憐地望著主人的模樣。他伸出小短手指:“那我們拉勾勾!”

賈筱筱伸出自己的手指,一臉鄭重地跟安兒拉勾蓋章。

甄承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賈筱筱和安兒一大一小兩隻手在一起拉勾,那神情鄭重地仿佛是在商議最重要的國事。他靠著門,低低笑了一聲。

聽見門口的動靜,兩個人同時抬頭。看到門口的甄承祐時,安兒一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噠噠地跑到了甄承祐旁邊,小手拉著他的手往賈筱筱這邊來:“哥哥也來一起拉勾勾。”

兩隻大手和一隻小手拉在了一起。安兒搖頭晃腦地一本正經大聲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賈筱筱笑著附和,忽然感覺到了旁邊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隻對上他亮如晨星的眸子,耳畔是他低沉的聲音:“嗯,一百年,不許變!”

明明隻是一句玩笑語,賈筱筱的耳朵卻悄悄紅了。

當第一片秋葉落下的時候,西戎的戰事終於平複了。元明和裕親王裏應外合,當眾擒了西戎王子胡宣,胡昭雄被迫投降,割讓了一塊城池。而胡穎在路上遇到了山匪,據說掉落了山崖,生死未卜也沒有下落了。

而第一場冬雪落下的時候,西邊剛定,賈浩送了一封信到宮裏。甄承祐看了之後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勤政殿裏許久。天快黑時他出來找賈筱筱拿了那隻血鐲,給賈筱筱說了一聲就回了宮。

當晚,睡夢中的百姓們並不知道,有一隊兵士悄悄去了鄭家。第二日,就聽聞太後和現任安定侯同時生病了,皇恩浩蕩,賜他們去城郊幾十裏外的相國寺禮佛養病,而淑妃和安定侯夫人也自願前去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