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2 / 3)

魏元洲遲疑著道:“我看你走得相當決絕……”

“我站在原地幫不了他的忙,何況我都看見了,那些刺客不是他的對手。”我說:“去驛站報信,拿點傷藥和吃的,比在岸邊等他和他抱頭痛哭慶幸劫後餘生更有用,不是嗎?”

說話間,我聽到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水浪聲,轉頭一望——戰船的船尾傾倒下去,不消片刻,整座船體便緩緩沉入了水底。

這是水部官員和工匠好幾個月的心血,要是從圖紙繪成那一刻來算,甚至可以說幾年。

父親解決了士庶爭鬥的問題,確定了下水地點,精心選擇了材料,還是就這麼毀了,真是可惜。

我沒時間再悲春傷秋,回過頭來繼續往前走。

魏元洲搖頭小聲感歎了一句:“好無情的女人。”

我和魏元洲用了半個時辰才走到最近的驛站,要了傷藥和幹糧,派人去給刑部報信,魏元洲又去找了位郎中,和我們一起騎馬回到岸邊。

天色已有些發暗,上岸的眾人升起了篝火,這一點亮色正好給我們指明了方向。

見我們回來,水部的官員忙迎上來問:“這位是郎中嗎?請隨我來,有位少年受了傷——”

郎中跟著水部官員過去救治傷員,魏元洲則叫人過來,把幹糧給分發下去。

我舉目四望,沒看到有人被綁著,猜想刺客應該已經全部逃走,檀旆又讓人從自己手中溜走一次,也不知會不會感到沮喪。

我找到檀旆的位置,拿了一瓶金創藥和一袋幹糧走過去。

他坐在篝火旁,眼睛盯著篝火出神,沒注意到我靠近,我隻好拍了拍他的肩問:“有沒有哪裏受傷?”

檀旆抬眸望我一眼,張開開右手掌心給我看,雲淡風輕地道:“劃了一道小口。”

我在他身邊坐下,拔掉瓶塞,把他的右手拉過來給他上藥。

魏成勳見狀,湊過來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調侃我道:“檀夫人,其實我也受傷了,傷得還有些重。”

我給檀旆上完藥後,把金創藥扔給魏成勳:“你自己抹,吃的也自己拿。”

魏成勳嘖嘖感歎著“見色忘友”,接過金創藥自己抹去了。

我拿了個饅頭遞給檀旆,見他不緊不慢地開始吃,這才有空去看郎中所在的位置,水部官員口中受傷的少年此刻正平躺在地上接受郎中的救治,從身形來看,應該是許小五。

我下水時隱約看到刺客的人數應該在十人左右,大於奉命下水檢查螺旋槳的船工人數,但檀旆和魏成勳都是緊跟著下去的,這兩人聯手禦敵居然還都受了傷,可見刺客的武功不低。

用這樣一群武功不低的精英刺客刺殺普通船工,最後沒殺死任何一個人便跑了,我不明白其背後有何深意。

正思索間,徐湛走到我麵前,向我行了一禮:“單姑娘。”

我見他如此鄭重,便也起身問道:“何事?”

徐湛看了一眼水麵,視線停留在戰船沉下去的地方,低聲道:“我想請單姑娘把船上的所有船工都召集過來問清楚,是否有人帶酒上船。”

他想問的問題如此具體,想來事情不簡單,我問:“你為何有此推測?”

徐湛說:“戰船已經做過防火措施,即便失火也不可能燃得這麼快,我猜肯定有助燃的東西,而我在救火時,聞到了一股酒味。”

“好。”我應道:“我把人都叫過來。”

船工一共六十三人,除了還在被郎中救治的許小五外,所有人都被召集過來。

水部的官員有兩人留下照顧許小五,其餘也紛紛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