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吹了一會實在受不住,可是抬手捂耳,鬥篷便不能將身體罩住,把手縮鬥篷裏,耳朵又不能得到照顧,我動作反複幾次已是欲哭無淚,以乞求的眼神看向檀旆:“你能幫我想個既不用我動手又能讓耳朵暖和的好辦法麼?”
檀旆望著我片刻,無奈歎了一口氣,從鬥篷裏把手拿出來,嚴絲合縫地蓋到我兩隻耳朵上,替我暖著,果真完美解決了我的問題,我很歡喜。
身後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誒,你也學中郎將的樣子,幫我暖暖耳朵吧。”
我和檀旆被這聲音吸引,轉頭去看,發現說話的韓敬的妻子。
哦對了,據說在軍中,韓敬經常跟著檀旆作戰,算是檀旆直屬的屬下,檀旆站在這裏,那韓敬自然要站在他身後,這不奇怪。奇怪的是韓敬竟然成婚了?!我和檀旆成婚已經算早,韓敬看上去可比檀旆的年紀還小些。
我疑惑地問檀旆:“是你看著顯老嗎?我覺得韓敬比你年輕怎麼就……”
“他確實成婚早。”檀旆瞪我一眼,對我說他老這件事非常不滿,卻也懶得說我,“不僅如此,孩子都能上街打醬油了。”
我頗感震驚。
雖然成婚早也有孩子,韓敬對妻子提出的要求卻是難得地羞澀,看了一眼四周道:“不好吧,這麼多人看著……”
韓敬的妻子又看了一眼我與檀旆,“中郎將都這般做了,你比他還拉不下麵子?”
第110章
我突然很想對韓敬的妻子讚歎一句:夫人真是好膽色,居然敢拐彎抹角地罵奸臣不要臉,我一直以為隻有我敢這麼幹。
韓敬聽妻子這麼說,不禁幽怨地看了檀旆一眼,似乎在責怪他帶的這個頭,檀旆對此視若無睹,目光沒有移動分毫,像一位耐心的看客在等待好戲開場。
韓敬無奈地學著檀旆的樣子,從溫暖的鬥篷裏把兩隻手拿出來,蓋到妻子耳朵上替她暖著。
我和檀旆看熱鬧看得心滿意足,也不想給韓敬太大壓力,便一同轉回了頭,繼續麵對江麵上的龐大戰船。
觀禮儀式正式開始,禮部給在場的眾人一人分發了一隻酒杯,帶著我們說了幾句祝禱詞,然後由我們自己把酒灑在河道兩旁的沙地上,完成祭祀河神的步驟,便開始登船。
戰船我已經看過一回,新建的和上次被燒毀的那艘用的是一樣的圖紙,沒什麼新鮮,這次開放參觀,也主要是給鄭太傅這樣首次登船的人看。
他像個什麼都不知道、對什麼都感到好奇的孩子一樣,問了戰船設計者許多問題,又跟船上的船工閑扯了不少,從船頭走到船尾,一直樂此不疲。
此時太陽已經高懸,初秋清晨的寒意被驅散不少,我把鬥篷脫下拿在手裏,扶著船幫遙望江麵,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麵隨著陽光不斷改變顏色,覺得還是這樣一幅景色更有趣些。
鄭太傅總算把自己想問的都問了一個遍,走過來與我一起看著江上的景色:“轉眼間已經幾十年過去,如今大沅國富民強,我卻總能回想起我年輕的時候,沅國若要與他國展開水戰,用的都是些簡陋的木筏……”
我難以想象那樣的場景,結巴著問:“木、木筏……怎、怎麼打?”
為我解惑的卻不是鄭太傅而是檀旆:“士兵藏身於木筏之下,躲避他國戰船上射來的箭矢,靠近戰船後,便用鉤索登船。”
我試想了一下這種作戰方式,覺得簡直慘烈,“這樣傷亡很大吧?”
“是很大,雖說有木筏遮擋,但士兵上船時還是要露出水麵,戰船周圍有小船保護,所以很容易被箭矢射中。”鄭太傅親曆過當年的戰事,自然懂得多些,他說完以後,疑惑地看向檀旆:“聽說東平王府在陸戰上功勳卓著,沒想到也會關注水戰。”#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