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小聲問魏成勳:“不知這位郭大人在何處任職?”
魏成勳說:“鴻臚寺。”
我以一種尋常談天的語氣道:“以前似乎沒見過他。”
“這次牽涉貪墨的官員被撤職以後,新調上來的。”魏成勳順便提醒我:“他叫郭飛鴻,最近做了不少事,你最好把這個名字記著,以後有必要的話,能躲盡量躲著他些。”
我其實很想問魏成勳到底什麼才是必要躲著郭飛鴻的時候,但現在我和魏成勳離郭飛鴻這麼近,要魏成勳講出事實又不被郭飛鴻聽見實在太為難人了些,於是想了想,把話題轉回我一開始想問的問題:“檀旆出事了?”
兵部掌軍政,鴻臚寺掌外交,這兩個部門合到一起,又把我叫來,現在唯一能對應上的大概就是出使南楚的檀旆遇上了什麼危險,我有此猜測再正常不過。
魏成勳顯然沒料到我猜得這麼快,望著我詫異地張了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響,最後尷尬地掩唇輕咳了一聲:“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他有武功傍身,你別緊張。”
魏成勳特意強調檀旆有武功傍身,我聞言便又多懂了些許:“他被偷襲?”
魏成勳無奈揉揉眉心,“那什麼……等我們到了議政殿再說吧,本來我不能跟你透露這些。”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跟他一起走進議政殿。
殿中站著兵部尚書和鴻臚寺卿,這倆人我都不認識,是魏成勳小聲告訴的我,除他們以外還有幾位官員,但魏成勳來不及跟我一一介紹,我也覺得很沒必要,我現在就想知道檀旆到底怎麼樣了。
我們在場的幾個都互相行過禮後,兵部尚書一臉嚴肅地望著我,語氣卻很溫和:“檀夫人,今日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五官中郎將的事,你不用驚慌,他性命無虞,隻是受了點傷。”
這話明顯有安慰我的成分,不過兵部尚書既然敢說“性命無虞”,那應該就是真的無虞,我直接問:“是誰傷的他?”
“南楚貴族裏的一名公子,名叫赫衝。”回答我問題的是大理寺卿,“這個叫赫衝的人一直一來都相當反對南楚王室交出王權,當時中郎將正與南楚國王和王子在王宮裏邊走邊談,赫衝便在遠處趁機用箭射傷了中郎將。”
“這個赫衝現在情況如何?”
“已經進了他們南楚的監牢,但是南楚的貴族之中不乏有與赫衝一樣想法的人,這些人會想盡辦法阻止南楚國王和王子給赫衝判刑。”
我大致了解了情況,點了點頭。
郭飛鴻在我與兵部尚書和鴻臚寺卿說話時一直有出聲,現在看到我們暫時停下,才試探著問道:“不知陛下與東平王現在何處?”
欸?東平王也來了?
這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隨即便叫我覺得自己簡直犯傻,東平王怎麼可能不關心自己親生兒子的死活,他不來才不正常好不好?
兵部尚書說:“王爺說既然兒子性命無憂兒媳也到了,剩下的事就交由兒媳處理,不過他正準備走的時候被陛下叫住,似乎是被叫去下棋了。”
郭飛鴻聞言愣住,對皇帝和東平王如此行事有些不能接受。
兵部尚書問我道:“檀夫人覺得,此事該如何?”
我被問得呆了片刻,才道:“呃……中郎將並非隻身前往南楚,王城之外還有兩萬士兵鎮守,有他們在,除了赫衝這樣的搞點小動作以外,應該不會有更糟糕的事發生,我相信中郎將有他自己的判斷,如果需要援助的話,他應該也會傳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