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旆望著我笑了笑:“你家當時沒有參與其中,要報複也輪不到你頭上。”
我歎了一口氣,“我家是想要天下太平,無論什麼爭端,都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就算要報複,也應當在律法允許的範圍之內,並且點到即止。”`思`兔`在`線`閱`讀`
檀旆說:“那就預祝你希望成真。”
其他人報複起來可能會沒個限度,但蔣家畢竟是百年世家,我真誠地祈禱蔣家的家教不會太差。
檀旆和我在城門口分了別,從驛站換了匹快馬立刻趕回南楚,我則先回了一趟家。
我們出門的計劃瞞著家裏,姐姐那裏有姐夫兜底,所以家裏人都不知道我剛從草原晃了一圈回來,倒是姐姐隨口提了一句:“你臉上怎麼起皮了?這幾天沒抹潤膚膏?”
我幹笑著道:“似乎是懷孕了,人變得憊懶了些。”
“似乎?你沒去醫館看過?”姐姐對我敷衍的態度放心不下,扯著我往門外走,“還是得找郎中確認一下。”
“過幾天再去也不遲,你先讓我做點準備。”我扯著姐姐又退了回來,“我對懷孕這件事的感覺總像做夢似的,如果你現在帶我去就相當於夢醒了我不得不接受現實,就當我諱疾忌醫吧,我需要再想想。”
姐姐倒也不強求,搖著頭感歎:“也不知你怎麼會有這般古怪的想法。”
我回過神來,奇怪地望著姐姐:“你今天怎麼也回家來了?”
“爹要調任外郡,我當然得回來看看,去你和檀旆的院子找你時侍衛說你出門了,我還當你不關心這事。”姐姐疑惑地望著我:“你不是因為這件事回來的?”
“說來話長……其實我這幾天沒在王府,不過得過幾天才能告訴你我去了何處。”我回道。
姐姐和我一樣,自小見慣了朝廷機密需要瞞著的情況,倒也沒多問,隻是揶揄我道:“小翎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竟開始涉足機密了。”
“也倒沒什麼要事,隻是跟著去玩了一圈。”我不敢居功,誠實地道。
姐姐的肚子看著又大又沉,我看著都累,我想幫忙扶她一下,被她拒絕:“你怎麼跟檀暉一樣動不動就想扶我,不用,我還沒虛弱到那份上。”
於是我隻好作罷。
回到闊別已久的單府前廳,我和姐姐又與父母坐到一起,瀏覽了一下父親的那份調令。
父親被從水部侍郎調到昌平郡去做郡守,雖說是從權力中心調任別郡,但昌平郡再怎麼也是靠近西海繁華的一郡,每年稅收多事務少,對想養老的沅國官員來說倒是項肥差。
我問父親:“這究竟是明升暗降,還是明貶暗提?”
父親被我的話逗笑,“為沅國做事沒有高低之分,是貶是升,我並不在乎。”
父親之前為了心中理想韜光養晦這麼多年都不介意,的確是不會在這種事上多計較,聽他這麼說,我也知道自己狹隘了。
我把調令遞還給父親,“可是以後旭京的事……呃,也就是士庶爭鬥,爹,你覺得這些爭鬥已經平息了嗎?”
“不好說,不過那幾位大人搞的詩文選拔賽的鬧劇總算停了,他們反思了自己的做法,叫停詩文的寫作,把餘下的錢拿去修繕了一下太、祖當年所立,禁止黨爭的那塊石碑。”父親撫摸著胡須道:“這倒的確是比詩文選拔賽有用得多,畢竟石碑上所刻的文章是太、祖心血所書,比那些牽強附會的詩文更有見地,隻是這幾年被風沙侵蝕字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