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邊,兩人沉默對視幾秒,程越先開口道:“你就這麼跑出來了,伯母知道你過來嗎?”
梁映真垂下頭搖了搖,輕聲說:“我和她吵架了,不想回家……沒有辦法麵對……”說著眼淚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現在腦子還是很亂。”
“今晚什麼都別想,”程越將手覆上她的手背,“跟我一起過年吧。”
她在珞雪山奔跑那麼久,貼身的衣物早已汗濕,後來在工作室門口的低溫裏蹲著等了那麼久沒有覺得不舒服,這會身體暖和才覺得微濕的內搭貼在身上不舒服。
她進浴室前,程越遞來一疊深色睡衣:“這套買了洗後沒有穿過,家裏沒有女人的東西,這會商店都關了,等明天我再出門去買。”
“謝謝。”
洗得清清爽爽後,她穿上大一號的睡衣出來,褲腳較長在腳踝向上挽起。先前安靜的客廳有了電視的聲音,很熱鬧。
程越朝她笑笑:“過來一起看春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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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雪山。
餐桌上精致的餐盤裏菜肴豐盛,五顏六色,隻是香氣漸漸地消了,有兩個油比較重的紅燒菜裏表麵已經凝結。
全是映真喜歡的菜,紅燒魚、白灼菜心、西藍花蝦仁、糖醋裏脊……
全部冷掉了。
趙卓麗呆坐在桌前,一筷子也沒動。
整座別墅安靜極了,林媽勸了幾次她神情呆滯,還是什麼也沒吃。這座別墅從二十年前搬來,今天是最冷清的一次。
以前有和和睦睦的一家人,後來女兒和丈夫住進療養院,還有趙穎思陪在身邊。
今天隻有她一個人,地暖似乎也失去作用,趙卓麗坐在這裏,隻覺得冷到心都被凍住再也跳動不了了。
同一時刻,城南傅宅。
別墅燈火通明,與尋常人家在除夕夜的萬千燈火似乎並無不同,別墅裏卻是沒有人聲,隻有一隻狗的小爪子在地板上來回走動時發出的輕微噠噠噠聲音。
家裏的傭人一部分放了春節假回到家鄉,一部分回到本市家中,還剩小部分家就在傅宅後院裏,偶爾飄來幾聲歡笑。
傅審言坐在客廳厚軟的地毯上,看著小狗在屋裏不停沿著牆腳打轉,一邊轉一邊發出小奶狗的嗚咽聲。
下午梁映真跑出別墅後,小狗跟在她的身後一同奔了出去,他站在二樓的窗戶邊看得清楚,卻不知為何小狗又回來了。
然後便一直像現在這樣,沿著牆邊打轉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發出可憐的嗚咽聲。
“小傅叔,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他愣住許久,再回神時她的人已經衝下樓。他覺得可笑,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以前是什麼人,她憑什麼這麼說?
就算記得,又能怎樣?
一切還能回到十九歲那年麼?
小狗似乎放棄尋找,慢慢地小步走過來,在他的兩腿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成一團窩著。
傅審言的手掌落下,輕輕撫摸柔軟的狗毛,小狗仰起小腦袋望了他一眼,還是趴在腿上的姿勢,小尾巴輕輕掃了幾下。
他低笑了聲。
“沒有責任心的人養什麼狗?”他一遍一遍摸著小狗,“現在她回了梁家,不要你了。”
五花肉第一次得到他的寵愛,小尾巴搖得更歡,他低低地道:“也不要我了。”
五花肉伸出粉嫩嫩的小舌,舔了下他的手,溫熱的小舌頭,傅審言微愣,忽然抬起右手,三指收起比出開|槍的手勢。
“PIU。”
五花肉配合地癱倒在地,露出小肚皮一動不動。
他重複一遍,“PIU。”
五花肉一次次地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