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安也有些不適,明明一開始都是他在鬧,怎麼現在說的跟是她的錯了似的,偏偏話裏透著委屈難過,竟還真讓她有些自責。
她忍著內心的不適感,稍微動了動,想與人麵對麵說話,沒成想卻驚的身後的人抱的更緊了,像是人在絕境裏抓住了唯一一線生機,說什麼都不願放手。
蕭娓安沒再動,而是用故作冷漠的聲音說,“不要將一切都怪到我頭上,不是你先鬧起來的?若不是你突然又變了個樣,我也不會想住去宮裏,若要論錯處,也該是你錯的更多吧。”
“不是的,才不是,才不是我的錯,明明,明明就是你先不喜歡我的……”
那人呢喃著出聲,輕薄的錦衣逐漸透出溫熱溼潤的感覺來。
那被溼潤浸濕的範圍越來越大,蕭娓安自然察覺了。
但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仍舊用冷冷的聲音說著,“不是你的錯?難道不是你無故從齊王府回來就發脾氣,就將我關在門外,就不同我說話給我甩臉子?”
身後搖頭的幅度更大了,帶動她的身子也微微晃動。
“不是的不是的,是你的錯,明明就是你的錯……”
沈悸北喃喃的,一直說是蕭娓安的錯,說的蕭娓安都有些疑惑。
用了巧勁兒捏著沈悸北的兩隻手腕,弄得他手上沒力氣再抓著她,然後轉過身正麵對人。
兩人離得很近,此時沈悸北已經抬頭,一雙桃花眼周圍紅了一圈兒,裏麵也是迷蒙的水霧。
“為什麼都是我的錯?”
蕭娓安不住的逼問讓沈悸北身體輕輕顫唞,殷紅的唇被死死咬著,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克製著什麼。
“說話,再不說話我走了?”
見他不說話,蕭娓安聲音一凶,作勢又要往外走,被沈悸北用盡力氣抓著手腕,再看去,那人修長的身子佝僂著,早已潸然淚下,幾乎控製不住的將鼻子一吸一吸的,心中有無限恐慌在蔓延。
要告訴她嗎?萬一她知道我聽到了,直接承認了怎麼辦?她直接承認了,不要我了,那我怎麼辦?
可是我要是不告訴她,她現在就不要我了……
在他還陷在深深的絕望無措間的時候,蕭娓安已經就著他拉她的那隻手,將人帶到軟塌坐下。
“是因為什麼,你隻管說,不用做出這樣,你需得知道,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無論什麼事情,你都應該告訴我,而不是憋在心裏。”
蕭娓安意有所指。
沈悸北手還緊張的抓著衣角,聽她這樣說抬頭看他,眼裏深切的難過,她看不懂。
“別,別走。”
沈悸北吸著鼻子說。
蕭娓安就坐在他身邊,單手攬著他的腰,嘴裏安撫著,“不走,隻要你告訴我,我就不走。”
那人紅著眼睛,水珠兒一直在眼圈裏打轉,但卻沒有掉下來,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抓住她的衣服,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語裏驀地帶出一絲憤恨,“是你,是你先說不喜歡我的,我都聽見了!那天在齊王府,你說你不喜歡我!”
這時蕭娓安才明白,原來他自齊王府回來後便情緒不對,是因為聽到了那話。
她也才想起來,原來自己竟還跟華陽說了這樣的話,還正巧被過來尋她的沈悸北給聽著了。
本還懷著一絲期盼聽人解釋的,結果久不見她說話。
一顆心就像往深海裏墜,越墜越深,越來越涼。
空洞的眼眶無意識的掉下一滴淚來,恰好落在蕭娓安的手背上。
那感覺滾燙灼熱,直將人驚醒。
“怎麼了這是。”
她抬眼看去,幸而對方隻落了一滴淚,便強撐著身子,倔強又委屈的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