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子上,才勉強維持住了站姿。
蕭娓安似有疑惑, “我要跟你說什麼?”
沈悸北呼吸一窒,滿目的水霧幾乎要奪眶而出。
“我今日來這裏,是同僚說要慶祝我升官,我想著剛好出來可以帶些你愛吃的回去的。”
他強忍哽咽,繼續說著,話裏含著委屈,水霧朦朧了麵前人的樣貌。
蕭娓安不說話,繼續看著他,沈悸北頓了頓,又接著說,“我沒想到你也來了,那,那我們就一起吃飯吧,好不好?”
那話裏話外的祈求,那腰彎的,臉上的討好,分明是在說他敗了。
紅透了的眼眶盯著她,透紅修長的手顫唞著握上她隨意放置著的。
竟是要直接略過那件事了。
夫妻兩人過日子,怎麼能將事情憋在心裏呢?總得放出來說清楚吧。
“不要,我剛買了輕月,晚膳和他一塊兒用,你若沒事就先回去吧。”
對麵的人呼吸停了停,緊接著又大口喘起氣來,不住的將頭往上仰,像是害怕眼裏的霧氣掉下來似的。
但到底是水做的人兒,他再把頭往上抬,那水珠還是串成串兒,一串接一串順著臉頰滑下來,爭相砸到地上。
他淚落的厲害又沒有聲音,長長的眼睫黏在一起,可憐的不行。
輕手輕腳的拉扯著蕭娓安的衣擺,“那,那我跟你一起好不好?別丟下我,我們說好了的,說好了的啊……”
明明說好了,不和離了,明明說好了,隻要我乖,你就不會離開我了的。
蕭娓安見不得人哭成這樣,滿臉的淚痕,再哭下去可能鼻涕都要有了,想想就是個眼睛疼的畫麵。
於是遞了個帕子過去,“聽話,擦一擦,看你哭的,多難看啊。”
若要說現在沈悸北對什麼最看重,那絕對是好看了,一聽蕭娓安說難看,立馬接過帕子,一抽一噎的給自己擦眼淚。
隻是他那雙眼睛,跟發了大水似的,怎麼擦都擦不幹淨,他心裏惶恐,一想到她今晚想跟那個叫輕月的獨處,想拋開他,就怕的很。
一害怕,那眼淚擦都擦不幹淨了,汩汩的就往下流。
“擦,擦不幹淨”他聲音是啞的,聲線是發抖的,手死死抓著蕭娓安的衣服邊邊,抓出深深的褶皺。
蕭娓安皺眉,抬手捏住他的手,輕輕將那手拿開握在手心裏,又重新變了個帕子出來,抽出沈悸北手裏浸滿了水的,扔在地上,用自己手裏的給他輕輕擦著眼淚。
火辣辣的肌膚被冰涼的感覺包裹,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貪戀過。
“沒事兒,你看,這不就幹淨了?”
沈悸北愣愣的看著她,眼裏隻有她一個人,末了,聽見她問,“那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說的嗎?”
“你說……要我跟從前一樣,你就不會離開我……”
沈悸北懵懵的說。
蕭娓安又勾起一抹笑來,不禁暗喜,幸好她那時將話說的模糊,後期全看她發揮。
“那你覺得,你與從前一樣嗎?”
沈悸北仍是不懂,握著拳問她,“我有什麼,有什麼不一樣的。”
語氣委屈不服,還很倔強。
蕭娓安失望的看著他,鬆開了他的手。
沈悸北立刻慌亂的想握回去,隻是蕭娓安怎會讓他碰著呢,一根手指便將人抵住,“別動,你今日,逛了青樓。”
“我,我沒逛,是,是他們提議要來這裏的,我隻是……”
沈悸北逐漸噤了聲,他該明白的,無論是因為什麼,到底他來了,這便是錯的。
眼見蕭娓安淡然坐著,似乎對他如何都不為所動,沈悸北沙啞著嗓子拉拉她,“那我道歉,你不要跟我賭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