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亭羽冷笑了一聲,“光道歉可不夠,我要她跪在我麵前求饒。我倒要看看誰能保你這個沒規矩的野丫頭!”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敢在咱們榮安縣主麵前撒野。”王亭羽身邊的女伴說了一句,口氣裏滿是嘲諷之意。
“潘小姐不如就低頭認個錯。”
“何必不自量力呢。”
周圍七嘴八舌地勸道。
秋月本想上前勸一勸,可眼下這情形,誰敢招惹王亭羽那祖宗,怕也要被牽連進去,隻能站在旁邊,希望這位潘小姐識趣一點,能夠主動服軟。在京城裏生存,首要學會的就是向權貴低頭。潘家如今失勢,更要夾緊尾巴做人。
王亭羽見潘如霜瞪著自己,更覺得有趣。場麵做得越大,越顯得她有麵子。
“怎麼,你不肯跪?那我就要看看你潘如霜的膝蓋骨到底有多硬,來人啊!”
孫氏見狀,雙腿一彎,剛要跪下,卻被人托住手肘。
她驚訝地回頭看了一眼,不敢相信有人會在這時替她們出頭,見到蘇雲清,頓時說不出話來。
西州別後,她們還未見過麵。
但孫氏覺得,眼前的女子就像變了個人。雖不像旁的貴女,打扮得珠光寶氣,耀眼奪目,甚至在這滿屋羅綺之中,顯得有些簡樸。但她身上的光芒卻是遮也遮不住的,當初在西州就像蒙塵的寶珠,如今終於重見天日了。
“縣主這動不動就要人跪的毛病,可不太好。”蘇雲清笑著上前,“潘小姐是在軍營裏長大的,性子直爽。縣主海量,就不要計較了。”
她還記得在西州的時候,她和鄒氏去參加宴會,因為身份低賤而遭冷落。那時,孫氏和潘如霜對她們表示了善意。如今,她也不能眼看著母女倆被人為難。
王亭羽見到蘇雲清,眉頭微皺。這滿京城的女子,她誰都不怕,但獨獨有些怵蘇雲清。因為她身後站的人是梅令臣。上次梅花集她吃了癟,回家抱怨,父兄就幾次三番地告誡她,不要惹梅令臣的人。一個宋追,一個蘇雲清,她見到最好就繞著走。
想當初首輔張祚被梅令臣逼得告老還鄉,退出朝堂,次輔被他滅了九族。隻怕現在次輔家的墳頭還沒長出草呢,誰敢惹那個閻王。
可她王亭羽今日若真的繞著走,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以後她還怎麼在京中立足!
偏偏喬婉低聲說了句,“現在真是什麼人都敢跟縣主叫板了。”
王亭羽氣不過,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硬氣地說道:“姓蘇的,不關你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蘇雲清卻沒有退讓的意思,反而站在潘家母女麵前,“我在西州的時候就認識潘夫人和潘小姐了。如果縣主高抬貴手,不為難她們,我們自然離去,不會再掃你的雅興。”
王亭羽挑眉,“你沒看到她剛剛當眾挑釁我嗎?”
潘如霜說:“明明是你們在那裏說我哥哥的事,被我聽到了。那個姓喬的一開始就不想嫁給我們家,那麼明說就好了。可你們居然派人在後麵造謠生事,散播我哥有小妾和私生子這種事!”
喬婉露出委屈的表情,“潘小姐,你可不能隨口就汙蔑我們呀。潘小將軍的事,可是有人證物證的。”
“我汙蔑你們?”潘如霜冷笑,“這樁婚事是梅閣老牽的線,太後做的媒,你們不敢得罪他們,就欺負我們家。我爹向來不好與人爭,忍氣吞聲退了婚事,但你們也別欺人太甚!”
蘇雲清算是聽出了一點門道,原來前陣子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潘小將軍養妾室還有私生子的事,是被人汙蔑的?那潘家涵養實在太好了,居然能忍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