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飯碗,反而在外麵亂嚼舌根,早晚惹禍上身!我們這廟小,是容不下你了!”嚴伯把一個東西拍在桌上,“夫人給你開了三個月的月銀,此後,你好自為之吧!”
嚴伯說完,轉身就走,王慶家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嚴伯!你我我們認識多年,你可不能這樣……”
“你還沒看出來嗎?夫人早就不是當初的夫人了。”嚴伯搖頭,“從前你做什麼,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在相識多年的情分上,再提醒你一句,你嘴巴若沒個把門的,收拾你的人,早晚會是老爺!”說完,他甩開膀子,直接離去了。
晚上,梅令臣歸家,嚴伯在府門口等他,將白日蘇雲清將王慶家打發的事兒說了。
梅令臣神色淡淡的,“以後這些事,交給夫人處置,不用再告訴我了。”
嚴伯應是,躬身退下。他聽說王慶家的哭慘了,卻被采藍丫頭硬生生地逐出去,難免動了惻隱之心。心想著,也許告知老爺,老爺會看在往昔的麵子上,再把人召回來。好歹共事多年,王慶家的也沒出過大的紕漏。沒想到老爺就這麼淡淡一句,著實令人歎息。
梅令臣今日難得早歸,腳下不停地去了知念堂。屋裏亮著明亮的燈火,一個身影在裏頭忙碌。采藍照舊站在門外,見梅令臣回來,正要行禮,被梅令臣抬手製止,並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走到門邊,看見蘇雲清正在桌上擺碗筷,嘴裏還念著,“不是說今日早回嗎?怎麼還沒回來?”
采綠在旁打趣,“小姐,您已經問第三遍了。姑爺說早回肯定早回,沒準這會兒人已經到府門口了。”
蘇雲清點了點頭,又特意把兩個甜口的菜放在梅令臣的碗筷前。橘黃的燈火落在她清麗的身影上,這一室無端生出許多溫馨和安寧。
做好這一切,她抬起頭,才注意到梅令臣已經回來了,幾步走過去,“六哥!”
笑容明媚如春,美麗動人。
梅令臣也跟著露出笑意,一日的疲憊仿佛都隨著她的笑容而散去。
他手臂的傷口雖已經愈合,但活動還是不便。但他又不習慣別人喂食,就換了隻手,笨拙吃食。左手到底不如右手便利,他進食比從前更慢了。蘇雲清也配合著細嚼慢咽,時不時看他兩眼,等他吃完。
梅令臣漱口淨手,吃著剛上市的櫻桃,問道:“你有話要跟我說?”
蘇雲清露出“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梅令臣把裝櫻桃的碟子往她那邊推了推,“用膳時,你看了我好幾次。總不會是因為我好看?”
是好看……秀色可餐。蘇雲清尷尬地輕咳兩聲,為了掩飾,塞顆櫻桃入口中。櫻桃色澤紅潤,但與她的朱唇相比,又顯遜色。
“六哥,我就實話實說了,廚房那個王慶家的被我趕出去了。她跟了你多年,我沒跟你商量,你不會怪我吧?”
“管家後宅之事,自由主母做主。我無異議。”
她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再處處依賴於他,其實是件好事。但梅令臣卻有種難言的失落,就像一直牽在手中的風箏,忽然飛遠了,他再無法掌控。
蘇雲清看他神色如常,也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又問:“聽說太後病了,前陣子我進宮時,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還未去探望。”
“六哥,這就是你不對了。前陣子你受傷,她專門從宮裏跑出來看你,可見是很看重你的。你也應該投桃報李才對。”
梅令臣的口氣越發冷淡,“她是太後,我私下見她多有不便。若有事,她自會召見我。”
蘇雲清一直覺得,梅令臣跟上官太後之間,一定是高山流水的那種關係。彼此默默關心,互相扶持,信任無間。所以她根本沒往男女關係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