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萬一這封信落在有心的人手裏,那就完了,她不能去相信一個外人。
“小姐,怎麼了?”采綠能看出來蘇雲清有心事。那封信上所寫的內容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姑爺出門的時候,有說何時回來嗎?”
采綠搖了搖頭。
蘇雲清現在隻能向梅令臣求救,她能相信的人,隻有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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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令臣從大理寺出來,身後跟著大理寺的官員還有他自己的護衛,浩浩蕩蕩的一幫人馬走下石階。
石階之下,停著一輛簡單的烏篷馬車。馬車旁邊,張祜負手而立。
他的目光投向自上而下的梅令臣,微微出神。
這個年紀身居高位,權傾朝野,本應該春風得意,躊躇滿誌。但他卻似在這位子上已數十年,有種超然的淡定。
梅令臣骨子裏跟梅正禹很像,他們站在權力的頂端,卻從骨子裏透出對權力蔑視。好像這些平凡人蠅營狗苟,追求一生而不可得的東西,於他們而言,是可以肆意踩在腳底下的。這份得天獨厚的狂妄,讓人厭惡,又無端地生出許多羨慕。
張祜記得梅正禹為首輔時,他和兄長張祚大約也是梅令臣這個年紀,可能還要小一些。那時的朝堂,被梅正禹和蘇東陽把持,官員的升貶,去留,全由他們決定。內閣的權力空前巨大,年輕的官員如果不站隊,就得不到提拔重用。
在這樣的強權之下,百官人人自危,對於站在權力頂端的梅蘇二人又敬又畏,也包括成宗皇帝本人。因二人的影響力實在太大,當時梅正禹的字和蘇東陽的畫都能在市麵上賣出天價。
張祜曾遠遠領略過二人的風采,梅正禹道骨仙風,蘇東陽謙謙君子,猶如璀璨的星辰,掛在帝國的上空,照耀四方。他曾暗暗發誓,自己要成為像他們一樣的人,能夠手握權柄,實現自己的抱負,然後做這天底下萬人敬仰的存在。
好像這樣的人生才會有價值。
可沒想到,帝國之星的殞落會來得那麼快,那麼慘烈。
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張祜便看透了,世間事總是盛極必衰,所以才會遠走南京。如果不是兄長和皇太後請他出山,大概他不會再回京城。
所以,他對梅令臣的感覺,是極其複雜的。
梅令臣的目光與張祜對上,有些驚訝,隨即又釋然。
慕白站在離張祜不遠的地方,對著梅令臣搖了搖頭。
他的意思是東西並沒有拿到。
“張閣老。”梅令臣行至張祜的麵前,抬起手。
張祜道:“閣老願意同我喝杯茶嗎?”
他們兩個日日在朝堂上爭鋒相對,倒真沒有坐下來好好談過。
梅令臣不置可否。
“這附近有家茶樓,閣老不介意的話,隨我坐馬車同去吧。”張祜抬起手說。
慕白走到梅令臣的身邊,試圖阻止,梅令臣卻大大方方地說:“那就有勞閣老了。”
張祜選的茶樓,就是上元夜梅令臣和蘇雲清同去的那家。到了晚上,茶樓的生意同樣很好,一樓的大堂座無虛席。為了不引人注意,張祜和梅令臣從後門,到了二樓的雅座。
雅座這層倒不是很多人,張祜熟門熟路地推開一扇門,請梅令臣進去。
雅座裏點著熏香,飯菜和酒水也早就備好了。
梅令臣和張祜互相抬手,然後一起坐下。
張祜給梅令臣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