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蘇雲清的手放回被子裏,又轉身回到明間。朱嘉寧見他出來,問道:“閣老,我可以進去看看清兒嗎?”
梅令臣點頭,朱嘉寧就進到內室去了。
梅令臣不客氣地坐在上首的位置,陳倩倩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頓時有點透不過氣來。
“你就是晉安王的妾,陳氏?”梅令臣開口,聲音冰冷如鐵。
“閣老,尊夫人受傷,真的不關我的事。”陳倩倩小聲地為自己辯護,“當時馬受驚了,本是我跟泓兒站在馬前,尊夫人突然撲過來……救了我跟泓兒。”
梅令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一個妾室,來我府門前作何?”
陳倩倩偷偷看了朱承佑一眼,“賤妾本抱著孩兒欲進京投奔王爺,又怕遭到王妃等人的阻攔,聽說閣老府上今日開宴,不得已,才來了閣老的府上……事發突然,不能全怪賤妾!”
“晉安王,你治內不嚴,牽連我夫人,此事是否需要給我一個交代?”梅令臣懶得再同陳倩倩費唇舌。一個妾室,還不至於勞他親自動手。
朱承佑沒想到梅令臣會把陳倩倩的處置權交給自己,原本求情的說辭都已經想好,此刻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他若處罰重了,於心不忍,處罰輕了,無法向梅令臣和蘇雲清交代。
“本王先把她帶回府中,嚴加管教,半年之內閉門思過。”
“晉安王就如此處置這名妾室?”梅令臣冷笑,“也難怪一個小小的妾,能鬧出這麼大的風波來。晉安王若不忍下手,我交給大理寺處置。”
“不,王爺,救我!”陳倩倩聽說過大理寺審訊人的手段,人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連忙爬過去抱住朱承佑的腿,淚如雨下,“賤妾隻是害怕有人害泓兒,這一路從西州趕來,路上經曆的凶險無數。賤妾不在乎一條命,但泓兒還那麼小,不能沒有親娘……”
朱承佑聽了皺眉,“梅令臣,她好歹生育了本王的兒子,你還要如何?”
梅令臣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今日受傷的不僅是我夫人,也是王爺的義妹。此事明日一旦傳遍京城,外人知道王爺為了維護一個妾室,全然不顧晉安王府的臉麵和自己的結拜義妹,恐怕,以後就不會有人願與晉安王府結交了。”
“梅令臣,你敢威脅我?”朱承佑自詡也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總能被梅令臣氣得七竅生煙。這個人太懂得拿捏人的七寸。對於朱承佑這樣非京派的皇族來說,能否融入京城的圈子直接影響到晉安王府的前途。
他的野心雖不至於大到要謀反,但也要為將來做打算。他還有兒子,還有孫子,妹妹又嫁到了京中,脫離不了這個圈子。鬧出醜聞這種事,就會成為世家大族的笑柄,以後誰還看得起他。
朱承佑閉上眼睛,“外加杖二十。”
梅令臣這才說:“今日府中事多,我就不留王爺了。”主人下了逐客令,朱承佑也不想久留,除了朱嘉寧擔心蘇雲清的傷勢,留下來以外,其餘人盡數離開了梅府。
回去的路上,虞讓問朱承佑,“王爺,您是不是有心事?今日之事,全因倩姨娘而起,閣老要您嚴加懲處,其實也不算壞事。”
“我剛剛一直在想,清兒之前在西州的時候,大夫診斷說她的頭部受過傷,所以導致記憶全失。但沒人知道,她失蹤期間究竟發生什麼。會不會此次陰差陽錯,她反而想起來了?”
虞讓想起看過的書裏麵的情節,覺得這樣的橋段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就算蘇小姐想起來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她看到的秘密可能關係到大昌的國運。”朱承佑歎了聲,“恐怕宮中還不知道此事,知道的話,她會有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