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些事。我睡不了太久,陪你躺會兒,還要進宮。”
蘇雲清更貼到他的懷裏,“六哥,私兵的事情很嚴重嗎?”
“你聽著,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梅令臣告誡到,“你恢複記憶的事情,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就當這次受傷隻是個意外,什麼都沒有改變。”
“可我跟采綠說了。”蘇雲清睜開眼睛,抬頭望著梅令臣。
梅令臣無奈,“采綠是自己人,不要緊。但這件事,到她為止,不可再外傳了。一旦走漏風聲,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他越是這麼說,蘇雲清越好奇,纏著他問:“那些私兵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麼一大幫人在西州,竟然無人察覺?義兄不知道?潘將軍也不知道嗎?”
梅令臣有點頭疼,“這麼多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那你就一個個回答。”
“我昨晚便是去確認一件事。”梅令臣的目光沉了沉,“如今已有了幾分把握。此事我會處理,你不要牽連進來,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蘇雲清應好。她私心裏很想幫忙,但朝政上的事,她就是個門外漢,以爹的精明都逃不過江寧織造府顛覆的命運,她還是乖乖地呆著,不添亂就好了。
之後,蘇雲清安安穩穩地睡著了。梅令臣什麼時候離開入宮的,她都不知道。
她夢見自己一無所有地被趕出江寧織造府,原來總在身邊獻殷勤的婢女和婆子們都假裝沒有看見,隻有采綠跟著她。
也不知道她那些兄弟姐妹如今身在何方,日子過得如何。瓜分了萬貫家財,總不至於淪落成乞丐吧。就算無法跟在江寧織造府時相比,應該也比她強多了。
時至今日,她倒是不想去找那些人報仇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如果他們中有人好心收留了她,妥善地照顧她,或者,梅令臣就不會接她進京了。在蘇家的時候,她還小,他隻把自己當作妹妹,並沒有想過要娶她。
隻不過後來,她成長為少女,遭逢巨變,性情也有所轉變。加上在朝夕相處中,她總是害怕他另娶,丟下自己,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的思想和感情,兩個人最後才變成了夫妻。
她有今日,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她又夢見梅令臣是塊香噴噴的肉,垂涎的女妖精太多,她把他一口吞進肚子裏,得意地看著那些女妖精抓狂。
“三姐?”有人在耳邊喚她。
她覺得耳朵癢,翻了個身避開。
“三姐!”那人又叫了一聲。
蘇雲清抬手狠狠地推了那人的腦袋,“蘇聰,你很吵!”
蘇聰也不想打擾蘇雲清休息,可看見她一直在流口水,又不能不出言提醒。
到底夢到什麼好吃的,睡覺都在流口水?
蘇雲清坐起來,側頭瞪他,“誰讓你進來的?女子的閨房是你隨便能進的?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
“你是我姐姐,有什麼要緊。”蘇聰坐在床邊,眼神關切,“你額頭上的傷還疼嗎?”
“不疼了。”蘇雲清說著,揉了揉傷口附近,對於美夢被人吵醒感到非常的不悅。
蘇聰還是很擔心,“我記得晉安王把你送到蘇家的時候,那個看診的大夫說你的腦袋受過傷,所以影響到你的記憶。你這一撞,不會又把什麼事給忘了吧?”
蘇雲清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失憶那麼簡單嗎?”
蘇聰鬆了口氣,“沒忘就好。還記得上回我跟你說,陳倩倩是妾,她生的孩子,沒經過皇室的認可,入不了族譜的事嗎?”
蘇雲清點了點頭。
“其實不僅是皇家這樣,我記得有次偷聽爹跟晉安王說犒軍的事。他們的意思,好像潘將軍的兒子也沒有記入族譜。他應該也是妾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