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人敢威脅六哥嗎?”⊿思⊿兔⊿在⊿線⊿閱⊿讀⊿
梅令臣輕笑,“有是有,不過下場都不太好。”
蘇雲清跟著笑起來,攀著他肩膀,微微仰起身子,輕語:“那讓我來體驗一下得罪夫君是什麼下場。”
她這聲“夫君”叫得又嬌又柔,百煉鋼都要化成繞指柔。梅令臣隻覺得胸口躥起一團火,不再跟她逞口舌之快,隻是用實際行動,讓她明白夫君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春雨綿綿,猶如細針一樣,落在地上。
采藍從外麵回來,看見知念堂大門緊閉,再看到慕白站在廊下對她搖了搖頭,就知道是梅令臣回來了。
她走到慕白身邊,兩個人一起沉默地看著外麵的雨幕。遠處桃花瀲灩,似乎要趁著這最後的節令綻放,紅豔豔地開成一片煙霞,又在春雨中氤氳出水墨般的淡彩。
慕白說:“潘府的下人被文聖皇太後收買了,昨夜公子去潘府的事,被告密。公子隻能先下手,把潘將軍和潘小將軍抓起來。名為抓捕,實則是保護。大理寺畢竟是公子的地盤,他們要提人或者暗殺,也沒有那麼容易。”
“私兵的事真的是潘將軍所為?”
慕白搖頭,“公子問了,潘將軍什麼都不肯說。而且潘小將軍還逃掉了。”
采藍說:“我總覺得以潘將軍的為人,應該不會做謀逆之事。難道這背後有何隱情?”
“公子本打算去大理寺的監牢問潘將軍。此事若不交代清楚,潘將軍是無法逃脫罪名的,連公子都保不住他。”
“會不會跟來找公子的那個伶人有關?”采藍忽然想到夕風。那人突然到京城,主動要找公子尋求保護,其後潘將軍的事就壓不住了。要說兩件事隻是巧合,實在有點牽強。
慕白望了知念堂一眼,“你我能想到的事公子會想不到嗎?公子隻是不放心小姐,想把小姐先送出京城,然後再謀事。”
采藍立刻說道:“不行,小姐不會同意的!”
慕白看向她,她也覺得自己情緒有些激動,平複了下才說:“當初公子非要逼小姐吃下忘憂散,並且把她送出京城,雖說是為她好,但小姐並不願意被如此擺布。如今小姐好不容易回來了,公子又要把她送走,以小姐的性格,肯定不會妥協的。小姐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姐了。”
慕白當然也知道這點。從小姐回府後做的種種事情來看,她不願意再依附於公子,而是想要獨立了。這是她在西州近一年,最大的變化。以前江寧織造府的大小姐,隻是個花瓶,慕白也不知道公子喜歡她什麼,大概從小一起長大,情分無人可以替代。
而現在的小姐,有獨立的思想,包括清河郡主的婚事,建立自己的交友圈子,甚至重振蘇家的繡法,幫秋月創辦紡織院,這些她都沒有問過公子的意思。慕白知道公子最初的確是失落過,總覺得一手養大的孩子,似乎再也不需要依靠他。可後來,公子逐漸適應了這樣的改變。
日暮將至,梅令臣穿著輕便的服飾,終於從知念堂中出來,並轉身關上門。他不自覺地伸手摸了下脖頸,頸側隱隱有些疼,剛才蘇雲清用力咬他,此刻大概留下了痕跡。
慕白連忙過去,問道:“公子,要出去嗎?”
“去大理寺的大牢。”
“屬下這就去準備轎子。”
“不用,有什麼就坐什麼。加派人手在大理寺附近,絕不能讓潘毅出差錯。他若有三長兩短,東勝軍那邊就壓不住了。”梅令臣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你盡快給宋追傳一封信,告知他京中的情況。就說他再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