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 她聽到窗外幾聲啁啾的鳥鳴, 春光明媚。
紅丹在帳外稟報,梅令臣求見。
上官芷蘭隻得又起身, 稍加整理儀容,走到大殿之中。
梅令臣見她麵容憔悴,行禮道:“臣是否打擾到太後休息了?”
上官芷蘭走到寶座坐下,擺了擺手, “無妨,我也沒睡著。你這麼早來見我,是有要事?坐下再說。”
梅令臣依言坐下,然後道:“潘毅一事,可否請太後從輕發落?他鎮守邊關多年,勞苦功高,隻是一念之差。臣也見過那個孩子,他並無反心,且跟潘毅父子情深。臣以為他並不會威脅到皇上。”
“我一直是想重用潘將軍的。”上官芷蘭歎了口氣,“可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文聖皇太後那邊,滿朝的文武百官,都需要我們給一個交代。此事是無法輕輕揭過的。”
“那隻判潘毅一人流放塞外如何?就不要再牽連無辜了。屆時,臣會向土默特部的阿勒坦修書一封,大昌還需要用到潘毅,他便有還朝的一日。如今,隻不過是堵住悠悠眾口罷了。軍旅之人,想必也能吃下這苦。”
上官芷蘭喝了口清茶,潤潤嗓子,“眼下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能委屈潘將軍。至於那個孩子的身份,你是打算隱瞞還是公開?我猜不透文聖皇太後那邊的想法。究竟是想拿這個孩子的身份做文章,或者隻是障眼法,另有所圖?”
“臣以為暫時不要公開。此時,我們與文聖皇太後還如同水火,互不相容。公開那個孩子的身份隻會為他招致殺身之禍,潘毅再三懇求臣保住這條血脈。所以,清河郡主婚後,讓晉安王盡早帶著潘家人返回西州,方為上策。”
上官芷蘭點頭。王氏想要找對抗皇帝的人,不外乎就是齊王之子和仁敏太子之子,隻要這兩個人都離開京城,他們那邊也無可奈何。她甚至無比慶幸,這兩人都沒有要當皇帝的心思。否則以晉安王之能和潘家在軍中的威望,站在對立的那邊,對於國家來說會是個不小的打擊。
“母後!”殿外傳來朱啟潤的聲音。
紅丹還來不及阻止,少年已經陣風似地卷進殿內。他見殿內隻母親和梅令臣二人在,眉頭微皺,但很快收起表情,“時辰尚早,沒想到太傅也在這裏。”
梅令臣聽出他話裏的意思,起身行禮,欲解釋兩句,少年皇帝卻徑自問自己的母親,“母後為何一直駁回皇兄回京拜祭父皇的奏折?”
天順帝駕崩以後,江東王幾次三番上折子祈求回京,都被上官芷蘭給壓住了。在她看來,江東王生前不見盡孝,死後卻頻頻要求回京祭陵,肯定是別有用心。
但這隻是她的猜測,並無實質的證據,隻能耐著性子跟皇帝解釋:“江東王在封地,一樣可以拜祭先帝。藩王進京不是小事,此事可以等到國喪結束之後再議。”
“可是母後,皇兄他說異常思念父皇,想見他一麵,去皇陵拜謁,難道這不是為人子該做的事嗎?他給朕的親筆信中,言辭懇切,口口聲聲已經悔過,盼朕看在兄弟手足之情的份上,準他進京盡孝。您不要如此不近人情!朕都快不認識你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潤兒,你別忘了,朱啟洛曾是太子!在這世上,旁人威脅不到你,他卻可以!他為何可以直接把信送到你手上?紅丹,立刻去查。”上官芷蘭的臉上,盡是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