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息怒。”上官芷蘭見禮,“實在是事發突然, 還沒來得及差人去稟報。”
王氏冷冷地看她一眼,很自然地坐到上首的位置, “皇上的傷勢如何?”
上官芷蘭示意曹參來說明, 自己則在椅子上坐下來。
她現在就如同一根被繃緊的弦, 親生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 都來不及難過甚至擔心, 就要麵對強大的對手。王氏定是有備而來, 絕不是關心皇帝這麼簡單。王氏住進太極宮之後,就免了皇帝的晨昏定省, 擺出一副專心吃齋念佛,為皇室和大昌祈福的模樣。
如今出了變故,消息比誰都靈通。
“豈有此理!”王氏聽完,猛拍扶手道, “梅令臣竟然私自帶皇上出宮,導致了今日的禍事!他人在何處!本宮定要問他罪責!”
上官芷蘭沒說話,倒是曹參說:“閣老為了保護皇上受傷,此刻,也還昏迷未醒。”
聽到這個消息,王氏鬆了口氣,在心中狂笑。梅令臣也有今日!想當初他在西州暗算福王,王氏也是樂見其成的。鄭氏那個賤人幾次三番在她麵前炫耀自己有親生兒子,明裏暗裏嘲諷她生不出來,落得那般下場自然是活該。
可王氏沒想到,梅令臣竟然敢一箭雙雕,把一向極力討好的太子也拉下了馬,然後扶持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上位。
驚變發生得太快,他們都來不及反應,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皇位被靜妃母子奪走。可苦心孤詣多年,怎會甘心到手的一切就這樣生生成空。
王氏壓下滿腔悲憤,步步為營,終於被她等到了這一刻。
曹岑後麵還說了什麼,王氏根本沒聽進去,最後說:“依你所言,皇上暫時無法醒來了?”
曹參不敢馬上回答,而是看向上官芷蘭。上官芷蘭端著紅丹送上來的茶,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才緩緩說:“太醫院會全力救治,但皇上何時醒,現在還不好說。這段時期,由我……”
不等上官芷蘭說完,王氏就打斷道:“國不可一日無主。皇上傷情嚴重,應當好好休養。依本宮之見,你我姐妹固然可以垂簾聽政,但那些朝臣本就忌諱妹妹平時幹政太多,不如將江東王召回,先定為監國如何?”
上官芷蘭的手頓了下,抬起頭說:“姐姐莫不是忘了,江東王因何被貶出京城?讓一個犯過罪的人當監國,朝臣難道就不會反對?”
王氏不以為然,“那是從前,江東王年輕無知,才會被奸人所利用。先帝駕崩前親口告訴本宮,他已經不怪江東王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江東王不在身側。何況江東王還是王,先帝並沒有剝奪他的爵位。妹妹不答應自是沒有關係,大昌的太後不隻你一位。”
上官芷蘭隻想冷笑。
她的潤兒重傷躺在暖閣之中,這位太後連看都懶得去看一眼,就要扶持自己的養子了。這座皇宮,真的是天底下最沒有人情味的地方。人跟人之間,隻有利益和權勢,沒有任何感情。
王氏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好鬧得太難看,索性退了一步。
“妹妹何不想想,如今連梅首輔都遭遇不測,朝臣群龍無首,藩王蠢蠢欲動。江東王是皇上的親兄弟,難道不比那些堂兄弟或者叔伯更值得信任嗎?不如先讓他進京,好歹他做了多年的太子,這個時候也能幫幫你。”
上官芷蘭心想,隻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到了此刻,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今日種種,皆是為了此刻做鋪墊。若她不答應,王氏也不會善罷甘休。何況王氏趁著宋追不在,連錦衣衛都控製住了,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若梅令臣沒有出事,她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