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3 / 3)

“貪生怕死,唯利是圖……甚好。”曹元亨低吟幾句,忽地將匕首插回鞘中,道:“既然你不敢殺宋世良,那便隨咱家進宮罷。”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出了龍潭,又進了虎穴,剛才一番較量,曹元亨把阿琅視作了一根當宦官的好苗子,可他也誤會了阿琅的真實身份。

阿琅騎虎難下,她眼下冒用的是阿玕的身份,曹元亨怕是以為她已去勢,隻要再驗個身,便可以內使的新身份領份新的差事。

一旦驗身,必會穿幫,到那時便成了欺君之罪,株連九族。

“公……”

“曹公公,督主回來了,正在前院偏廳內,請您帶上此人過去一趟。”每當阿琅想開口解釋,總有人截胡在先。

“曹公公,小人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到了督主跟前再說,收拾好自個兒,趕緊跟上!”都是些盛氣淩人的主兒,容不得旁人插半句嘴。

阿琅唉聲歎氣起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撣了撣身上的粉塵,抹了一把嘴角,便隨著曹元亨去見他們口中的那位東廠督主。

早晨的萬裏晴空在這時早已不見了蹤影,烏雲低垂,晦明晦暗,風起雲湧,沒想到初到京城,還不到一天,天就變了,照這勢頭,不久將落一場大雨。

阿琅像個觀測天象的術士,一路上琢磨著這究竟是一場及時雨還是一場暴風雨,也憑著這一天象暗自揣測著東廠督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傳言公孫懷為人陰狠毒辣,鏟除異己是他的拿手絕活且從不留後患,也從不露出把柄,因而這麼多年,靠著皇帝的寵信,權傾朝野。

有道是“相由心生”,像他這樣的奸佞小人,必然生著一張醜惡的嘴臉。

“元亨見過督主,督主,人已帶到。”

阿琅跟著曹元亨進了前院偏廳,正是白天路過的地方,院內豎著一塊鐫刻“百世流芳”的石碑。偏廳內燃著燭火與香火,隨著穿堂風,濃鬱的檀香味撲鼻而來,火苗竄動,影影綽綽看到廳內懸掛著一幅畫像,上頭畫著一位身著盔甲,手持大刀的武將。

畫像之前,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背對著門,阿琅偷眼一看,他頭戴烏紗描金官帽,身穿一襲朱紅色織金團花紋曳撒,腰杆挺得筆直,單手背於身後,腳下黑麵皂靴一塵不染。

都說宦官哈腰討好主子,多少有點佝僂,曹元亨也不例外,而眼前之人,單看背影,半點瞧不出他是個諂媚逢迎的內官。

“愣著做什麼?快給督主磕頭!”曹元亨推了阿琅一把,阿琅尚未恢複元氣,腳下打了個趔趄,眼看就要撞上公孫懷的後背,她偏了身,順勢跪下。

仿佛聽到了膝蓋碎裂的聲音。

“起來說話。”這是阿琅從未聽過的聲音,她難以相信出聲的人是和曹元亨一樣的身份,他更像個尋常的男子,又略有不同。宋世良的聲音爽朗如明媚的春光,偶爾也如洪鍾一般渾厚,但此人聲如西邊涼月,幽幽脫俗,又如木葉蕭蕭,愴然滅人世,很是特別。

一日之間,下跪磕頭大馬趴,阿琅統統做了個遍,總算有個人可憐她,叫她站直了身子說話。

阿琅單手撐地起身,公孫懷留意到她手掌的傷,瞥了曹元亨一眼,“元亨,誰動的手?”

曹元亨將匕首呈交上去,垂首回道:“回督主,這小子想以自殘蒙混逃出東廠,此乃證據,請督主查收。”

公孫懷隻淡然一掃,對這些冰冷的利器不甚關心,“元亨,你先下去,我有話問他。”

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