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烈瞥他一眼,很淡地笑了下,沒說話。
老秦從褲兜裏摸出一盒煙,抖出兩根,一根塞自己嘴裏,一根遞給餘烈。餘烈接過來,也不抽,拿在手裏慢條斯理地捏著玩兒,垂著眸,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老秦把煙點著,抽了兩口後伸手拍拍餘烈肩膀,說:“走吧,還得回去審人。”
餘烈沒什麼表情地點了下頭。兩人同時轉身走向停在路邊的灰色桑塔納。
熱帶地區的雨,來得快,結束得也快,剛下不到半個小時,這場雨就停了。
餘烈走到灰色桑塔納的副駕駛室一側站定,伸手握住車門門把,拉開。正要上車時,他動作卻忽然一頓。
餘烈轉頭抬眸,視線朝酒店三樓方向的某個窗口望去。
然後,他微微眯了下眼。
女人還站在窗戶邊上。裹著一件白色浴袍,溼潤的長發披在肩頭,晶亮的眸有些好奇又有些膽怯地望著他。那目光似乎沒從他身上移開過,充滿了探究欲。
這時,老秦察覺到什麼,一愣,視線也狐疑地順著餘烈目光望上去。
“……”窗邊的程菲這才想起自己身穿睡袍頭發也還濕著,臉微紅,心髒撲通狂跳幾下,窘迫不已,當即想也不想地便把腦袋收回去。唰一聲,拉上窗戶簾子。
老秦匆匆一瞥,就隻瞧見一道纖細人影,和已經合上的窗簾。
老秦費解地皺眉,看著那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子,又看一眼站在自己對麵的餘烈。
冷峻青年神色平靜地望著那扇窗,黑眸深而沉,不知所想。
“G。”老秦喊了聲,等餘烈看向自己後,他朝著關上的酒店房間窗戶努了努下巴,問道:“認識啊?”
餘烈沒說話,眸光重歸一片冷靜波瀾不興,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室。
老秦也跟著坐進車子,邊係安全帶邊隨口說:“算起來,你都連著忙活兩個月沒休息了。要真有什麼要緊事兒,今晚就別回,財神那頭有我和其它人。你明兒下午再回隊裏報到。”
餘烈把之前那根煙塞進嘴裏,甩開一枚金屬打火機,眯眼點著。他抽了口,半眯著眼從白色眼圈兒裏看瞅老秦一眼,語氣冷淡地調侃:“我剛到雲南禁毒總隊的時候,就聽說你老秦是‘現世包青天’,鐵麵無私不近人情,什麼時候這麼通情達理了?”
秦剛嗤一聲,瞧著餘烈意味深長道:“小子,別看你老秦哥現在四十好幾,誰還能沒年輕過不成?”
餘烈挑挑眉毛。
秦剛低聲,神神秘秘道:“樓上那姑娘。說吧,是不是你惹的風流債找上門兒了?”
聞言,餘烈沒說話,隻是低頭又抽了口煙,無聲失笑,垂下的眸子裏眼神卻複雜深沉,深不見底。
“沒什麼。就你小子這張臉,沒點兒風流債也不可能。”秦剛說著,在駕駛席上坐正了身子,兩手握住方向盤,道:“我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啊。再不下車,我就直接開回去了啊。”
餘烈落下車窗,右手手肘屈起撐在窗戶下沿,手裏夾著煙,朝秦剛挑了挑下巴。
秦剛詫異,“不下車?”
“財神我來審。天亮之前,保管把他嘴給撬開。”餘烈撣了下煙灰,側目,視線看向秦剛,淡聲說,“明天給我放一天假。”
秦剛眉毛挑得老高,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