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2 / 3)

我還沒開口,謝弈就一肚子把她擠到一邊:“去去去,你丫知道前情,我和小米兩眼抓瞎,按邏輯順序問成不成啊。”

小米吞了吞口水:“支,支持。”

李笑笑翻了個白眼,誇張地做個“請”的手勢:“得,謝大狀師,您請。”

謝弈理理襯衫領口,清了清嗓子:“當事人林小山,你於哪年哪月哪日認識的裴某?”

我報了串數字,然後補充,高一。

“怎麼認識的?”

我答,隔壁宿舍,分班之後做同桌。

“二位這麼會趕時髦呢……早戀?”

我僵硬一笑,我倒是想。

“那就是曖昧了這麼多年?”

我反駁,是九年多沒見。

謝弈稀奇道:“你們是屬於老房子著火還是青春期的舊情複燃啊?”

我坦白說:“是我惦記他,一直忘不了。”

“我靠。”謝弈傻了一會兒:“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

在醫院的樓梯間裏,李笑笑也說過同樣的話。

情種?我和裴雁來大概都是,但這是他的秘密,我沒必要告訴誰。

“等等。”李笑笑眯著眼打斷,她把我手裏的打印件抽出來,抓著我的手腕:“這戒指看著有點眼熟。”

我無名指上套著銀色的素戒圈——這還是我頭一次戴著來上班。

小米湊過去打量,沒幾秒,他細細地倒抽一口氣:“這個,裴,裴律師前段時間也戴過一回。”

聞言,謝弈也頓悟:“我靠,還真是。”

三束目光又齊刷刷聚集在我身上。

買戒指的第二天要上班,我摘了,但開會時我才發現,裴雁來沒摘。不過我倒沒提什麼意見,是裴雁來不耐各路人馬有關他婚姻狀況的打探,次日自己取下來,後來出門在外就視情況戴了。

“我明白了,”李笑笑轉著看了一圈:“你們是胡律做手術那天在一起的?那誰生日麼,一年一度春宵苦短,怪不得……”

我伸手要回打印件,駁回她的觀點:“不是,還要更早一點。”

“更早一點是多……”

李笑笑念叨著,要把文件遞給我,但她低頭掃過一眼,動作即刻一頓。

沉默的三秒後,李笑笑瞪大眼睛,眨了兩下,看著我:“林小山,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東西,你大驚小……”謝弈頓了頓,一目十行閱覽後,猛地抬頭。

“辭職信?你要辭職?!”

他聲音極高,我無意把事情鬧得眾人皆知,忙比個“噓”的手勢。

“啊?啊,啊???”小米大吃一驚,啊了半天,都沒有下文。

“不是最近才決定的。”我把辭職信拿回來:“我想考研深造,全日製的那種。”

病假在家那段時間,我閑這也是閑著,躺在書房新置辦的沙發椅上讀了米蘭昆德拉,他說,人一旦迷醉於自己的軟弱,便會一味軟弱下去。放在我身上再合適不過。

我不是沒有野心和勝負欲,隻是被裴雁來落下的那段日子裏,我被惰性捆住了四肢,在泥淖裏越陷越深。

現在我想爬出來,這樣活大抵沒什麼錯處——盡管在大部分人眼裏,二十七八歲,從紅圈大所鼎潤辭職,再考研上岸的才是傻逼。

“行啊你,反年齡焦慮第一人。”李笑笑似乎有很多話要講,但最後隻這樣問:“裴律沒有意見?”

我覺得好笑:“他能有什麼意見。”非要算起來,裴雁來才是始作俑者。

小米眨眨眼,張張嘴,有些啞然。

最後謝弈拍拍我的肩,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