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也不能夠被他抬為妾室的通房,就這麼低賤的身份能夠值得他費心?
阿瑜曾經不止一次感到過悲切,前世的她,多麼的卑微,卻也得不到他的體諒。
避子藥傷身,他卻仿似不知道一般,讓自己喝了一晚又一晚,有多少個溫情的夜晚,就有多少碗誅心的藥。
她知道他的重規矩,陪伴多年卻為她破例一次也不肯。
世家子弟中,未娶妻納妾的比比皆是,他就為了未來妻子麵上不能夠難堪,就讓她難堪了多年。低賤通房的身份讓她在府裏始終是抬不起頭來的,一個可以隨意打發的暖床丫頭而已。
而如今,阿瑜有少許不痛快,這一輩子的成言好像對她溫和了一些,沒有像前世初識她那般的冷淡,明明是一樣的人,怎麼就遭受了不同的偏待。
……
好半天,阿瑜更換好了竹香送進來衣裳,去往花滿樓後門找成言的馬車,聽竹香帶話,成言就在馬車內等她。
一架精致的馬車停在後門口,馬車上轅座上坐著成言的長隨慶期,她這一看,快速走上前去,準備扶著車壁,抬腳吃力爬上去。
車內成言聽到來人的聲響,卻也閉著眼睛靠在車座後壁上,沒有動彈,想著阿瑜會不會出言請求他的幫忙。
阿瑜嚐試了幾次爬上去的動作,衣裙的不便讓她沒有辦法能夠依靠自己上這沒有準備杌凳的馬車。
她猶豫了一番,看了一眼慶期,慶期目視前方,好像沒有看到她的窘迫。
無奈的她低著頭,想了想,轉身往花滿樓裏走去。
成言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阿瑜的開口的聲音,下一瞬眼睛睜開,忍不住想掀開簾子,把她扶上來,不和她較這個勁了。
卻未曾想到他掀開簾子過後,看到的不是在車麵前想辦法上車的阿瑜,而是走向樓裏的背影,又是一陣氣急。
她這是直接不去了?
“幹什麼去。”他的手用力抓著車壁,修長手指快要將車壁留下一個印子。
阿瑜聽到後頭傳來成言的聲音,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緩緩轉身,昂起的頸子顯出了漂亮弧度,她咬著唇,薄唇輕啟:“找杌凳。”
成言聽聞,眼神一暗,“你是寧可多費力去找杌凳,也不知道找我?”
“你到底怎麼想的?”成言氣急再次質問道。
阿瑜看著不遠處成言麵上氣憤的神色,這般易於生氣的成言在她麵前可是少見的很。
靜默少息後,恭順回道:“奴不敢勞煩爺。”
“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你什麼人?”成言眸色愈來愈暗。
阿瑜看著他的眸子,似是驚奇他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爺,你自己不明白嗎?”
“你是買我那一夜的恩客,在奴心裏,是一個暫時有所牽絆的人。”
成言定定地望著說著傷人心話的阿瑜,不再言語,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己堂堂成國公府世子,如今被一個女子踐踏感情,實屬不該。
剛剛還露出不悅神態的成言,恢複了一貫的清冷,也沒再管阿瑜,重新掀起車簾,往馬車裏麵彎腰走去。
阿瑜眼睫撲閃,看著從馬車轅座邊重新進去的人,好看的眼緊跟著一挑,想著就算是比前世更好脾氣的成言,也是無法忍耐有人給了他不稱心的回答,畢竟是多麼一個驕傲的人。
她此刻覺得現在的成言幼稚至極,讓她一陣好笑。
馬車始終停在那兒,也沒有駛走。阿瑜也算是知道了,既是成言不虞極了,也還是要帶她出去。
她隻好繼續去找自己要的杌凳,折騰了一刻鍾後,阿瑜總算是坐進了馬車,她也不敢離得成言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