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麻煩,直接讓禁軍將他們抓了下獄,關個幾日自然就聽話了。」劉湛冷哼。

宋鳳林溫言勸。「儒生學子不比官員,他們是大漢的根基,循循開導方為上策。」

早在儒生學子聚集時,盧令遠已經帶著官員去解釋,但是那些學子根本聽不進去,更揚言要跪死在宮門外。

「那就讓他們跪著。」劉湛的心湖毫無波瀾。

「我去見他們。」宋鳳林站起來。

「不必。」劉湛想也不想就反對。

但宋鳳林堅持。「總要試試,我是大儒趙恆甫的入室弟子,這些儒生多少會聽得進去。」

薛敬文在小本本上記。

皇後沐浴更衣,著純白儒服,木簪輓發,出宮見學子,行到殿前被天子扛回……

薛敬文停筆,扛這字會不會不雅?或許改用抱比較好聽。

一字之差,所蘊含的意思就差得遠了,身為史官,應該反覆斟酌用詞,做到事事嚴謹。

最後薛敬文還是保留了扛這個字。

「朕來想辦法。」劉湛把人扛回榻上圈在懷裡。

宋鳳林想掙脫沒掙開,腰間的手跟鐵臂似的。

「來人,傳陳千戶。」劉湛朗聲喚。

這些官員儒生怎麼鬧都行,左右動不了大漢的根基,劉湛原是不在乎的,但宋鳳林擔心他壞了名聲被後世詬病。

見宋鳳林要出麵去斡旋,劉湛這才勉為其難的出手,管一管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儒生。

「先放開我。」宋鳳林低語,待會來人看到帝後大白天摟摟抱抱多不雅。

劉湛卻圈得更緊了,眼中都是笑。「你還是穿純白的儒衫最好看。」

唯有儒衫的白最能襯托宋鳳林清貴的氣質。

儒生逼宮,最應該著急的人卻一點也不著急,還有心情調笑,可見劉湛是真的沒把這事放在眼裡。

很快陳千戶來回話,入了殿目不斜視的抱拳行禮。「參見陛下、皇後。」

「傳朕旨意,今日酉時統計逼宮名單,一經錄入,終生禁止踏入考場!」劉湛話一落,宋鳳林愣了,陳千戶也愣了。

但漢天子接下來的話,生動演繹何為釜底抽薪。

「你找幾個年輕人混進儒生裏,讓他們帶頭在儒生裏鬧事,跟那幾個頭儒唱反調。」

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區區幾個不諳世事的儒生,還妄圖左右天子決策?

陳千戶大聲領命,帶著禁軍侍衛來到宮門外宣讀聖旨,一時數百學子無不嘩然。

終生禁止踏入考場,那他們苦讀四書五經又有什麼意義?在這裡堅持又有什麼意義?除了極個別的老頑固,這些學子無不人心大亂。

「漢化的胡人隻是居住在漠北,又不進入中原,左右也不會對中原有影響。」這時有人大聲的說。

「我立下家規不讓後世子孫娶胡人女子也就是了,請各位見諒,在下告辭了。」有人帶頭離開。

看到有人離開,學子紛紛動搖,眼中都是糾結。

「漠北到漢中千裏之遙,漢中到中原又千裏之遙,何況我漢民比之胡人多出千千萬,混血一說實乃無稽之談。」

確實如此,這幾個冒頭的儒生說的話都十分有道理。

不久便有人附和離開,越來越多的學子也尾隨而走,但這還不夠。

「若是不能入考場,我有何顏麵回去見爹娘,在下慚愧。」有人抱拳作揖,而後大方離開。

在場的人也不是都家境富裕,也有貧苦人家的學子,想到家中就指望自己有朝一日金榜題名,這些貧苦的學子低著頭也跟著離開。

「你們的風骨何在!」發起的頭儒氣得大罵。

有儒生去攔人,但是架不住離開的人越來越多。

「尹頭儒,你不是說趙大儒會來嗎?快去請他到場,或許還能留住人。」有儒生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