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2 / 3)

那天晚上的月色很美,月光從樹葉裏鑽進來,就映在她對我笑著的臉上……”

她的聲音越說越不穩,說到最後連嘴唇都止不住翕動,滿室的悲傷一下子湧入她的眼裏。

薑清宴眼眶酸脹泛紅,這個故事明明隻說了個開頭,可故事裏的悲涼卻那麼濃重。

因為她們都提前看到了故事的結局,那個帶著季沐歡逃離束縛的人已經失去力氣墜入懸崖。

韓啟鳴的臉上浮現出不合時宜的憧憬,像是在想象那天晚上對季沐歡笑的人是什麼模樣。

季沐歡閉了閉眼睛,眼淚無聲地拋棄她的眼眶,順著臉龐滑落,她啞著聲音道:“就在那個小小的空間裏,她說她看得出我很累,就帶我來躲一躲。

她還說,以後如果累了,就找個讓自己舒服的地方休息,這樣才能打起精神來應付下一次的不快樂……

我們躲在那裏很久,她跟我聊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提起她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司鏡,還說有機會介紹我們認識。

她沒有向我隱瞞她的身份,但我當時想要惡作劇,沒有坦白我就是季家的女兒。

在我們回到酒會以後,她原本那麼陽光的笑容卻好像被冰凍住了一樣,規規矩矩地向她的哥哥介紹我這個新朋友。我清楚地記得,韓啟鳴看我的眼神很平淡。

可當我爸公布我的身份以後,韓啟鳴的眼神裏多了一種算計,跟全場幾乎所有的男人一樣。

隻有悠寧,她用驚訝又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像是在看另一個自己。”

她再次停下來,視線隨著這些話變得冷漠。

薑清宴低下頭,酸澀的眼鼻讓她說不出任何一個字,眼淚猝不及防地落在腿上,濡濕了一小片布料。

韓悠寧對季沐歡說,累了就找個舒服的地方休息,恰恰正是韓悠寧跟她在一起的理由。

原來韓悠寧尋找淨土的期盼從這麼早就成長起來,甚至還傳達給了同樣被束縛著的季沐歡。

饒是司鏡,眼眶也忍不住藏了一抹淚光。

隻有韓啟鳴,那年毫無察覺的意識延遲到了這一刻,他低聲冷笑:“原來你惦記她,你這麼早就惦記她,惦記我的東西……”

季沐歡沒有為他這話而有所反應,仍舊自顧自道:“那天分別的時候,我告訴她季家的生意開始發展到臨州了,以後我會經常過去,問她能不能多見麵。

她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對我搖著頭說家裏管得嚴,哥哥會生氣的,所以不能常見。

我那時隻覺得她家教嚴厲,比起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我是很難拯救她的,我需要財富和權勢來充實我的人生,如果沒有這些,我會離我所有的夢想萬裏之遙,我不能放棄我辛苦經營的東西,如果放棄了這些,也會讓我離她更遠。

後來她跟清宴在一起,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像清宴那樣自由,於是我想到了一個能夠兩全的方法,就是跟韓家聯姻。

我在給悠寧送了最後一個生日禮物後,把選擇韓啟鳴的決定告訴我爸,還對韓啟鳴表現出好感。

這些都正中韓啟鳴的心意,他吊著我遲遲不同意確定關係,就這麼持續了三年多,我等來了悠寧自殺的消息。

我總是在想,如果我早點跟韓啟鳴結婚,早點進入那個殺人的囚籠,會不會能夠把她救回來……”

生日禮物。

司鏡的腦海裏有什麼碎片閃過,好像有某種早就出現過的暗示呼之欲出。

“生日禮物……”她喃喃地問著,“是不是一枚胸針,花形的。”

季沐歡輕輕地點頭,“是,那是我親自設計的,黑色鳶尾花胸針。”

薑清宴心裏猛地一震,難以自持地低誦它的含義:“黑色鳶尾花……寂寞,孤單,絕望。因為各色鳶尾花的花語大都與愛有關,所以黑色的鳶尾花還有隱藏花語,絕望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