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剛才屋中兩人對話,盧絳是否聽到,李煜倒是神色坦然,湯宏卻是有些麵皮發燙。
湯宏剛剛在說盧絳的不是,此刻見對方走進屋來,心中好沒來由的跳了跳,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盧絳了。
李煜微微一笑,抬手讓座,“盧將軍請坐,我們隻需等待即可,您安排的人手,可曾吩咐下去,讓他們多多留意,是否有人想要混出城去?”
“已經吩咐過了,若是有人想要脫出包圍,便由得他去,待到他將要出城的時候再行捉拿。”盧絳點頭回答,眼光有意無意掃向一旁的湯宏。
湯宏早已坐立不安,見盧絳看過來,連忙低頭飲茶,將對方眼神躲開。
“那就好,此事幹係重大,即便是我們回去領罪,也得有個明確交代,否則朝廷不會幹休。”李煜微笑著說道。
雖說出了這等大事,李煜卻仍是雲淡風輕,不見絲毫慌亂,比之武將出身的湯宏尚且要穩當很多。
“六殿下放心,臣已安排妥當,絕對不會耽誤事,更不勞湯將軍多心勞力。”盧絳冷冷一笑,眼眸掃過湯宏,眸子中的寒意頗濃。
見盧絳這般神色,李煜立刻想到,他剛剛必然是聽到了兩人對話,此刻這般說,也是有意說給湯宏聽的,因而笑著打圓場,“盧將軍,我們行軍多時,還不曾進食,不若你安排了酒菜,我們三人痛飲幾杯,也好等那宵小自投羅網。”
聽李煜提到吃飯,盧絳不禁一怔,這才想到,六殿下來到自己府衙也已半日,自己還沒真正款待他,連忙告了個罪,起身出去,吩咐下人立刻整治酒席為李煜兩人接風。
不多時,酒席擺上,盧絳讓李煜坐了首席,自己與湯宏兩人左右相陪。
“六殿下,此次前來辛苦了,雖說銀兩與軍需盡皆被毀,但殿下的盛情,軍中將士感激不盡,這杯酒末將先幹為敬。”盧絳說完已是仰頭一飲而盡。
“盧將軍過譽了,此次押運銀兩與軍需前來,沒有安全到達,致使將士們空歡喜一場,這是本人的不是,但請將軍與將士們放心,回京之後,必會請父皇多派銀糧,犒賞三軍。”李煜端起了酒杯,仰頭喝了,這才緩緩說道,語氣裏麵充滿了信心與堅定。
盧絳為人很是灑脫豪爽,聽了李煜的承諾,哈哈一笑,拿起酒壺,在李煜酒盞裏滿滿斟上,端起酒杯,“那就要六殿下多多費心,軍中將士用命,隻要銀糧跟得上,我盧絳可以保證,長江不丟,我南唐門戶固若金湯。”
“有盧將軍這話,我與六殿下回京之後,必定將此事周旋到底。”湯宏此刻也被激起了豪氣,雖說剛才他曾懷疑盧絳,但此時見盧絳豪氣幹雲,心中疑竇早已盡去,故此端起酒杯與盧絳碰杯而飲。
盧絳本也不是小氣之人,適才在屋外,的確聽到君臣兩人對話,心中雖對湯宏有所不滿,但見他此刻豪氣幹雲,很是熱情,心中不快也自消散,舉杯與對方碰了一下,仰頭喝了。
三人這頓酒喝的倒是爽利,李煜本便是海量,況且此刻他們所喝之酒並非前生那種高度白酒,因之喝下去並不見任何不適,故此頻頻舉杯與二將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