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右側隻坐著一名女子,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樣子,縮著身子低垂著眉眼,怯生生的模樣,比起納蘭晴的華貴張揚,她的裝扮簡直像上不得台麵的小家子。宓幽猜想,這應該便是五公主納蘭霖,原四妃之一的德妃的女兒,德妃死後就過繼到了瑜貴妃的名下。
粗略掃了一眼,宓幽跪了下來,無聲的歎口氣,道:“謹兒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
“母後,兒臣昨日聽秦小姐說盛京最近風行一種梅花妝,說是用初冬的紅梅入妝,妝容嬌媚又不顯俗氣……”與此同時,納蘭晴也嬌滴滴的開了口,聲音高的把宓幽的請安聲給蓋了下來,玉子卿也順勢接過話頭,與納蘭晴談論起來,把宓幽晾在了一邊。沒有玉子卿的準許,宓幽隻能跪著聽上方不停傳來的說笑聲,暗自鬱悶不已。
玉子卿和納蘭晴說了許久,宓幽也跪了許久,直到左側一聲清咳,納蘭皓低聲提醒道:“母後,謹公主來了!”
玉子卿“呀”一聲,驚訝道:“謹兒何時到的?本宮光顧著陪晴兒說話,都沒注意謹兒何時進來了!”
“母後,謹妹妹都跪了好久了!”納蘭霽嚷嚷道:“我都快要以為你是故意給謹妹妹難堪了!”
玉子卿暗暗瞪了他一眼,斥道:“胡說八道!越來越不知分寸了!謹兒是外人嗎?本宮怠慢誰也不可能怠慢謹兒呀!來人呀,快賜坐,上茶!”
“皇後娘娘言重了,謹兒不過進來了一會子功夫,不似七殿下所言那般跪了許久!”宓幽在納蘭霖身旁坐下,抬起頭,笑意盈盈的看著玉子卿,“再說了,娘娘是長輩,謹兒是晚輩,謹兒長年深居簡出,沒能多在娘娘跟前盡孝,多跪跪也是理所應當!”
玉子卿明顯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納蘭霽則直接問了出來,“你真的是謹妹妹嗎?怎麼感覺跟宮宴那晚不太像了,倒像……咦,像誰來著,怎麼想不起來了……”
當然不像,宮宴上是納蘭謹那個五歲的小笨蛋,而現在,她是宓幽!
“七殿下說笑了,不是謹兒又是誰?”至少身體是!
“霽兒,又在胡說八道了!”玉子卿嗔怒的瞪了納蘭霽一眼,含笑對宓幽道:“別理這混世魔王,滿嘴沒句靠譜話!”
宓幽笑了笑,道:“皇後娘娘說笑了,傳聞七殿下武藝高強,宮宴那日的舞劍更是精彩絕倫,性子率真風趣,怎會像娘娘所說的不靠譜呢!”
玉子卿頗為奇怪的看著她,那眼眸中的疑惑更甚,她與納蘭皓對視了一眼,再次看向宓幽時,目光中已帶了些許探尋的意味,“謹兒……”
“喲,姐姐這裏好生熱鬧。”一個紅影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正是盛裝打扮的瑜貴妃,她今日穿了一身朱砂紅色宮裝,華麗的飛仙髻上綴滿珠翠,貴氣逼人,眉間一點朱砂,恰到好處的嬌媚動人。她一來,玉子卿就有了幾分相形見絀之感,玉子卿臉色變了變,很快便恢複如常。
“老遠就聽到說笑聲了,妹妹來湊個熱鬧!”她嘴角噙著笑,也不等玉子卿招呼,隨性的坐到了宓幽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宓幽,道:“幾日不見,謹公主出落的越發水靈了,宮宴那日的精彩表演本宮可是記憶猶新呢,你說是不是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