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姐們頻頻傳送的秋波置若罔聞,白穀雨開始的作畫的教習。說是教習,其實大多數小姐在閨中都有專門的老師,對作畫這門技藝早已熟稔,加上想被白穀雨高看幾眼的念頭作怪,個個超長發揮,白穀雨頂多是對一些小問題略加指點,除了……宓幽和阮思盈。
阮思盈還好些,畢竟被納蘭婉荼毒了不少時間,起碼能夠像模像樣的畫些出來,宓幽直接提著筆不知道該往哪裏下手,白穀雨繞著每位小姐的書桌轉了好幾圈折回來,宓幽的宣紙還是一片空白。
白穀雨停在了最後一排,微微一笑,道:“玉小姐畫藝精湛,這片翠竹林更是畫的栩栩如生,穀雨已然不能再挑出什麼毛病來,隻能說佩服佩服!”
玉無瑕含笑自謙道:“白小道長客氣了!”
宓幽看過去,玉無瑕畫的是竹林七賢圖,青翠欲滴的翠竹之中,七位賢人動作各異,或飲酒,或清談,或扶琴,或吟詩,栩栩如生如身臨其境。
宓幽由衷的讚歎道:“玉小姐好厲害!”
玉無瑕俏臉一紅,“那……那是自然!”
白穀雨的目光轉向阮思盈,眉頭一簇但很快舒展開,笑容不減,“長公主之前跟穀雨提過,阮小姐學習時間不長,但今天看來,落筆雖略顯僵硬,但作畫已經不成問題,隻要多加練習即可!至於謹公主殿下……”目光觸及到宓幽的宣紙,白穀雨笑容頓了頓,“謹公主為何遲遲不落筆?”
宓幽別過頭,“本公主隻是還沒有構思好而已!”
白穀雨挑眉,“那穀雨在此等候謹公主的大作!”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望著宓幽提著筆,低垂的眸子難掩茫然,白穀雨好笑道:“謹公主為何還不落筆?”
“公主殿下莫不是不會作畫?”
一個尖酸刻薄的女聲響起,語氣中滿是鄙夷嘲諷,宓幽聽出來,正是重陽詩會上屢次找茬的那女子——平南王府郡主慕之顏。與慕長青一樣,慕之顏的膚色白的有些不真實,五官還算精致,但一雙吊腳眼難掩刻薄之相,一開口亦如是,“堂堂西蜀公主不會作畫,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宓幽蹙眉,目光落在慕之顏的畫作上,那宣紙上繁花似錦,花團錦簇,五彩斑斕,好一幅百花競****,眸光閃了閃,宓幽收回了目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邪氣的笑,掩蓋在寬大衣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動。
慕之顏的畫作悄然無息的改變著,偏偏此時所有人包括慕之顏的目光都集中在宓幽身上,見到宓幽低下頭,以為真的是因為不會作畫羞愧難當,眾人神色各異,有擔憂,有鄙夷,有幸災樂禍,有不動聲色觀望局勢,唯有白穀雨捕捉到了她嘴角的笑容,眼眸中閃過一絲好笑的神色。
看來,慕大郡主要倒黴了!
“慕郡主。”宓幽抬起頭看向慕之顏,道:“本公主確實不會作畫,聽聞郡主精通書畫,不知郡主的大作可否讓本公主一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