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淳於律已經習慣每日清晨在醉櫻堂用早膳,對於這一事件,有人喜,有人愁,有人鬱悶。
愁的是太子府一幹側妃侍妾們。她們個個眼巴巴的等著淳於律駕臨,可人家恐怕連她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之中,穆婉瑩尤甚,這份妒恨日漸濃烈,以致於青梅園的桌椅花瓶各類瓷器遭罪。
喜的青姿青雅。太子與太子妃各行其是互不相幹的沒一星半點夫妻模樣的時候,可是愁死她們了,偏偏正主兒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得空到外頭耍幾圈,心情好了拿著側妃侍妾與淳於律鬧騰一翻,心情不好就等著哪個不長眼的自個兒撞上來……如此情形,任憑青姿青雅如何發愁也不敢置喙了。可如今好了,太子爺自己主動倒貼上來了。
鬱悶的是洛伊和紫萘。淳於律一來,洛伊就得退避三舍,以免被認出來;而紫萘,則是因為淳於律一來她就得規規矩矩做小丫鬟,不得上桌吃飯,更不得跟宓幽“沒大沒小”亂說一通。
所以,每次淳於律出現在醉櫻堂,總是覺得有兩道哀怨的視線一直緊緊追隨著自己。
而宓幽自己對這件事卻沒什麼特別看法,見怪不怪不置可否,反正頂多就多雙筷子多幾道菜的事,擺筷子的不是她,做菜的也不是她,礙不著她什麼。
淳於律每日都來醉櫻堂用早膳,一方麵是覺得這裏的膳食好像更合口味一樣,另一方麵則是,他覺得兩人一起用早膳比起一個人在書房的食不知味更有趣一些。
可今日,卻無意間在宓幽手指上看見一枚戒指,一枚像極了昨日夢境之中白穀雨拋給那名酷似宓幽的女子的戒指,他一下子竟有些呆愣住了。
似乎是感覺到淳於律神色有異,宓幽停下夾菜的動作,問道:“怎麼了?”
“戒指……”淳於律低喃著,神色有些恍惚,宓幽又喚了幾遍,他才驚醒似得回過神來,“怎麼了?”
宓幽蹙眉,“是你怎麼了?你總盯著我的手看什麼?”
淳於律麵上略過一絲尷尬,隨即麵色如常,問道:“這戒指……”
“戒指?”宓幽低頭看了看,哦了一聲,道:“戒指怎麼了?”
“沒什麼?”淳於律笑了笑,“隻是覺得除了手腕上的三顆玉石,很少見謹兒戴首飾而已!”
宓幽低下頭,眸子閃光閃了閃,“遊湖前一日,無意看到首飾盒中有這麼一枚戒指,覺得新鮮,便帶著了……”
這枚戒指,正是白穀雨借給她的空間法器,那隻紫晶麒麟就住在裏麵休養生息,對於白穀雨而言是尾戒,而對宓幽而言,勉勉強強能夠戴穩在中指上。
想起“遊湖”,淳於律臉色微微一變,岔開話題,“謹兒真的想不起來為何會無故落入湖中?”
昨日事後,淳於律特別派人去查看過畫舫,回來的人說,畫舫的木料已經老化,木料上出現許多裂紋,行船絕無問題,哪怕風浪再大,隻要不是使勁兒撞過去,木料就不會碎裂。
淳於律實在想不通,無緣無故的,宓幽為何會使勁兒的去撞船沿,思來想去,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故意將她推入湖中,但詢問宓幽時,宓幽卻聲稱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