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宓幽很鬱悶的打斷他,“你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為什麼呀,我又不是啞巴,幹嘛不說話啊!”耶律哈丹不樂意了,“你別打斷我說話啊,我正要問你呢,我聽小白臉叫你小幽兒你倒是聽樂意的,不如我也這麼叫你吧……”
“誰樂意了?”宓幽瞪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樂意了?”
“那每次小白臉這麼叫你,你都有反應,我叫小丫頭叫半天,你都沒吱個聲……”
“有反應不代表……”
“哦……”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那聲音語調怪異,拖長了尾音道:“看樣子,宓幽小姐好像不喜歡小幽兒這個稱呼麼……”
宓幽和耶律哈丹同時回頭,映入眼簾的是白穀雨言笑晏晏卻黑氣騰騰的麵容。
西蜀國都,盛京。
昨日還出著大太陽,半夜突然刮起寒風,不過幾個時辰,氣溫驟降,次日清晨起床時,天色已然帶了幾分冬天的陰冷,深吸一口氣,鑽入鼻翼的空氣涼颼颼的激起一陣刺痛。
納蘭皓立在寢宮的窗前,窗戶大敞著,僅穿著明黃色中衣的他似乎感覺不到一絲寒意。他微微昂著頭,目光無焦距的落到灰暗的天空之上,耳邊寂靜無聲。
皇宮向來冷清,可不知為何,今年卻覺得格外淒涼。皇宮如是,宮外亦如是。
不用想,也知道曾經熙熙攘攘的盛京街道如今是怎樣衣服破敗景象,兩軍交戰,受苦的永遠隻有黎民百姓,身為當權者的他深知,但是,對蒼生的這份憐惜卻抵不過對權勢的渴望。
想起權勢,便想起駐軍在城外的納蘭雲,想起納蘭雲,納蘭皓禁不住一聲低歎,眉宇間愁緒紛擾。
身後的寢宮之中,燈光昏暗,紅鸞暖帳春意綿綿。香爐散發著斷斷續續的青煙,殘存的熏香之中還能嗅出一股淡淡的****的氣息。依稀可見,紅鸞帳中一個人影,身姿曼妙。
納蘭皓的一聲低歎,驚醒了睡眠中的女子,紅鸞帳動了動,一隻白皙的素手掀開帳子,秦天寧素淨的麵容從帳中探出來,神色和婉,曆經人事的她,眉宇間已然多了幾分嫵媚。
“皇上,怎麼就起來了,是不是臣妾伺候不周?”
“不過是睡不著而已。”納蘭皓笑了笑,有些勉強,“你再睡會兒,還早!”
說話間,一襲毛裘已經覆在了納蘭皓身上,秦天寧細心的為他係好綁帶,微笑道:“大清早的吹冷風,多不好,國事操勞,陛下的身體切忌不可再染病了……”
說起國事,納蘭皓的愁緒又濃重了幾分,秦天寧心下了然,卻不多言,低眉順眼的立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蒼茫一片的白霧。
她雖不幹涉政事,但從宮女的嘴裏,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二皇子一走,帶走了幾乎一半的大臣,而納蘭皓執意立她為後,又激起了許多皇親貴胄的不滿,再之後,睿親王兵權被奪,更是為這本就風雨飄搖的君臣關係之中,加上一把寒霜。
外有二皇子虎視眈眈,內有君臣不合,腹背受敵,想也知道這處境之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