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你零花錢?”
“沒有,你理解錯了,”徐修遠說,“我隻是覺得,沒有名頭就拿你的錢,這樣說不過去。”
“那你就當,”平秋將錢慢慢放到桌上,“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吧。”
臨近深夜,徐修遠洗漱完先睡下了,平秋還在客廳對著電腦辦公,實際文檔一片空白,他不過是找了借口避開徐修遠。
心裏頭一片混亂,尤其在收到路洋傳來的酒店房間號,平秋一麵不想去,一麵又貪念路洋的安慰——背著路洋,胡亂想起有關徐瑞陽的回憶,平秋羞愧地認為這是一種精神的背叛,他急於被撫慰,希冀於一個肯定,更渴望路洋野蠻的索取。終於,在一個心血來潮的,倉促而急切的決定下,他合上家門,來不及多穿一件外套,拿著手機和鑰匙就往路洋的酒店狂奔。
原因為平秋那邊久沒有回複,路洋以為今晚的計劃就要泡湯。沒想到半睡間聽到門鈴聲,待門一打開,平秋幾乎是飛撲進來,雙手圍在他腰間,臉蛋冰冰涼的。擁緊了,路洋發現他居然凍得發抖。
“穿那麽點就過來?”隻當是迫不及待,路洋一腳踹上門,摟著平秋慢慢地搖,嘴唇時不時在他臉蛋邊和頸側親一口。
直到試圖將平秋的臉從肩窩裏拖起來,路洋這才發現他情緒不對勁。但詢問的話才問一半,平秋忽然捧了他的臉就吻上來,牙齒磨嘴唇,仿佛很著急,他壓在路洋衣領前的兩手也開始急而亂地解起扣子。
“怎麽了?”路洋直覺不對,兩手拖著平秋的腰將他推離一些,“怎麽突然就這樣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有,沒有,”平秋呼吸急促,“你親我,快點,親我——”
話沒說完,路洋吻上來。仍然是要拆了平秋渾身骨頭的力道,他們摟抱著跌進床,被褥擋住平秋的臉,他的肩膀也埋進去。床身不住晃動,半天,平秋掙紮著跪起來,在床頭櫃上一陣摸索,隨即路洋的手跟著從被褥裏翻出來,手心壓著他的手背用力按在桌麵。平秋的身體仿佛被折成了兩半,一半掛在床頭,一半吊在床尾。
情意正濃之際,房裏倏地蹦出一陣尖銳的鈴聲。平秋跪在那裏,迷蒙的視線透過一層層煙瘴看到那串閃爍的電話號碼。他猛然並攏雙腿,將路洋的腦袋夾在兩腿之間,然後一個恍惚,他們以相連的姿勢雙雙從床沿摔落,壓在床頭櫃的被角還帶掉了叫嚷的手機。
路洋被吵得煩不勝煩,欲搶了手機掛斷,卻被平秋一腳踩住肩膀。看到平秋臉色蒼白,他不自覺沉了語調:“怎麽了?”
平秋不說話。地上的手機翻轉,屏幕上隻留著一通未接的電話記錄,和一條短得隻剩兩個字的短信——還是徐瑞陽的號碼,還是徐瑞陽的“平秋”,那麽多年,他的習慣始終沒有改變。
平秋赤腳站在地上,抬起右腿穿褲子,路洋則靠在床頭抽煙。他煙癮不算重,隻偶爾抽一兩根,因為平秋不喜歡,後來連“偶爾”都打了折扣。他仍舊不知道那通電話究竟署名是誰,居然讓平秋態度大變。而無論他怎麽問,平秋的回應隻是沉默,這讓路洋的怒火連同妒意燒得漫天。
穿好衣褲,平秋背對著路洋整理頭發,接著取了手機和鑰匙,輕聲說一句“我走了”,就要往門口去。
路洋留不住他,隻能看著他走出門,兩手防衛性地抱在胸`前,慢慢走向酒店長廊的盡頭。
或許是有些缺氧,走出酒店,平秋頭暈目眩,渾身冷得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他走過幾步又停下,望著前方,好半天才能發出聲音,訥訥道:“你為什麽,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