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吧,問題就在徐修遠,”何孝先說,“你們還沒有和好?他又對你說什麽了,還是你已經有別的男朋友了?你們沒可能了?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他語速很快,不等平秋回答,何孝先又轉頭衝原酆抱怨,大概是說他們計劃錯了,不應該等那麽久的,都怪徐修遠非要等非要等,現在好了,把平秋的耐心磨沒了,他都和別人在一起了,往後還有徐修遠什麽事。
平秋聽得模糊,隻聽到徐修遠和自己的名字。可要等他再問,手機卻被徐修遠拿走。不知道何孝先這回又說的什麽,隻見徐修遠笑了笑,也不出聲,跟著收線,看得平秋滿臉糊塗,問道:“何孝先剛才在說什麽?”
“沒說。”
“我都聽到了,他一直有聲音。”
“他在問我,為什麽還是沒能讓你接受我。”
平秋陡然沉默,許久才道:“先吃飯吧,等涼了再吃,會傷胃的。”
徐修遠望著他,卻沒有像平秋擔心的那樣強迫他回答,反而低下頭安靜地喝湯,這讓平秋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少許微妙的失落。
徐修遠是年初三那天走的。他自己開車,本來打算夜裏走,但平秋怕他開夜車不安全,時間便改到下午。
這兩天,家裏沒有客人,他們和儲緹微一起過了一個還算平靜的新年。
臨走時,儲緹微很知趣,沒有跟著下樓送行。平秋把徐修遠的行李和一些易攜帶的吃食放進後座,問起徐修遠的車是哪來的,他倒大大方方,說是原酆車庫裏一輛不常開的舊車,何孝先那回來上海,原酆把車借給他用,何孝先不會開車,就把車再借給徐修遠。
徐修遠雖然有賺錢,但很少揮霍,既然有現成的車能用,他也沒必要自己再花錢買一輛。平秋則認為這樣占著別人的車總是不大好,勸徐修遠千萬小心,徐修遠點著頭答應,一雙眼睛始終盯著平秋。
平秋被看得不自在,輕輕推他:“聽沒聽到?”
“聽到了。”
“我不是怪你,也不是教訓你,你不喜歡聽,我就不說了。”
“沒有不喜歡,我喜歡你在乎我。”
平秋臉頰騰地燒紅,他眼神躲閃,幾乎承受不住徐修遠的逼視,隻能借勢往下,要徐修遠快點上路,不然待會兒天就黑了。
徐修遠卻不動:“你忘記了。”
“忘記什麽?”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怎麽想的?”
“我沒怎麽想。”
“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的關係算什麽,在一起了,還是我追你?”
“……”平秋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你不肯原諒我?是我沒有把話說明白,還是不夠誠懇,讓你覺得我不是真心誠意想要和你和好?”
“沒有,我知道你的意思。”
“這兩天,我們相處得不錯,你沒有多排斥我,對吧?”
解釋不了自己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猶豫,道理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每每想要鬆口,平秋嘴唇又像被掛著一根細魚繩似的,張嘴就疼。而他的沉默於徐修遠而言,則更像是一種婉拒和冷漠。
徐修遠的表情稍顯落寞,平秋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心裏總是不忍,沉默好一會兒,他突然雙手抱住徐修遠的脖頸,手掌在他後肩慢慢地撫拍,小聲說:“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的,對嗎?”
順應著摟住平秋,徐修遠把他抱得很緊,臉頰貼在他頸側:“我知道。”‖思‖兔‖網‖
知道平秋喜歡他,更知道平秋愛他,在這種喜歡和寵愛麵前,那點遲疑和恐懼也就從此變得微不足道。平秋的回答從來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