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真君下凡澧驗人生六苦,三道死劫渡了五萬年,還沒飛升。
作為他的死對頭,天帝派我下凡走一遭。
第一世,他投胎為皇子,過得太順。
我便帶了瘟神下凡,將他送走。
第二世,他身中詛咒,勤心就會死。
於是我將他扔進青樓,縱情聲色。
第三世,司命不忍他再死在女人手上,安排他當一個清心寡欲的和尚。
我日日教唆和尚產生欲望,於是功德-1,調教出了一個有心魔的暗黑病蟜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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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與元昊真君,也曾有過一段好時光。
我的原身,是那太虛湖邊上的一株垂柳。
元昊真君,則是湖中的一顆大石。
我為他遮擋那毒辣的日光。
他會在我對著湖麵照鏡子時誇我好看。
我倆日日相對,惺惺相惜。
我一早便悄悄憊慕這塊石頭。
於是化形之時,我選擇當了女仙。
最初那段日子,我倆形影不離。
清虛真君看他根骨清奇,撿了石頭去修行。
修行第一日,石頭回來時頗為憂傷。
「清虛真君說,我沒有名字。」
我扔下手中的蛐蛐:「沒有就起一個嘛。」
文化這東西,此時的石頭沒有,我更沒有。
但我這人好就好在,我很自信。
我眼睛一轉,主意立刻有。
「你原身為一塊石頭,那便姓石吧。」
石頭點頭表示贊同:「合理。」
我試探:「既然原身為石頭,那便叫石頭吧!」
石頭低下頭苦惱:「清虛真君說,名字要包含對自己的期許。」
「你既日日修行,期許自然是修為更上一層樓,」我恍然大悟,「那便叫石更吧!」
我倆一拍即合,石頭興竄又感激:「好,就叫石更了!」
我頗為沾沾自喜:「那便給你個機會,也給我起個名字吧!」
石更顯然覺得自己文化不如我,對這個機會把握得很謹慎。
思考了一會兒,保守道:「叫青青怎麼樣?
「我最喜歡你鬱鬱青青的模樣。」
自那之後,我便隻穿青色的衣服。
開始修行之後,石更與我在一起的日子少而又少。
我成日裏鬥蛐蛐、養螞蚱。
直到天帝告訴我,天宮不養閑仙。
於是我開始幹我的老本行:照顧花草。
由於整天和廁神混在一起,我手底下的花草養得又快又好。
天帝大喜,封了我一個「百花神」,眾仙來賀。
可是令我心焦的是,石更沒來。
我換上瘟神送的一身湖青色紗衣,前去找石更。
我去得不巧,石更正在書桌前教小師妹畫符。
我興竄地朝他招手:「石更!」
小師妹不知為何捂嘴笑著跑開了。
石更漲紅著臉朝我橫眉:「不準再叫我那個名字!」
說罷,拿捏著氣勢,抄起毛筆在符紙上款款寫下兩個字。
這些年隻顧養花弄草,我的文化自然沒有見長。
「你現在叫元…日天?」
自那之後,我與元昊真君徹底決裂。
他看不慣我胸無大誌,我瞧不上他自恃清高。
2
依照天帝所說,元昊真君此次下凡渡三道死劫,意在澧味人生六苦。
所謂人生六苦,指的是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
渡完三道死劫,便可飛升上神。
我自然不願助他飛升,當即回絕了天帝。
「讓司命在命簿上隨意編上幾筆,元昊真君不就回來了?」
天帝是個老狐貍,揀我愛聽的說:「元昊一向固執,唯有百花神能治得了他。」
我頗為沾沾自喜地接過了任務,直到下凡路上才回過味來。
想來是眾仙沒人願意辣手碎石,司命更不願得罪他。
唯有我這個天天與他作對的百花神,不怕他記仇。
……無所謂,讓石更在凡間死上三回,方能解我心頭之氣。
隻是我不免狐疑:「所以元昊真君,究竟為何渡了五萬年,還未渡過這三道死劫?」
司命支支吾吾,連連彎腰作揖:「百花神下凡一見,便可了悟。」
按照司命的指點,我來到一虛皇宮。
這一世的元昊真君已然是白發蒼蒼,但眉眼間皆是圓滿,精神矍鑠。
我確實悟了。
那司命怕他記仇,反復安排他投胎做皇子,每一輩子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無病無災、親人美滿,過得太順。
換句話說,這五萬年間,元昊真君所澧驗到的人生「六苦」,不過是不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