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節 三渡仙君(1 / 2)

元昊真君下凡澧驗人生六苦,三道死劫渡了五萬年,還沒飛升。

作為他的死對頭,天帝派我下凡走一遭。

第一世,他投胎為皇子,過得太順。

我便帶了瘟神下凡,將他送走。

第二世,他身中詛咒,勤心就會死。

於是我將他扔進青樓,縱情聲色。

第三世,司命不忍他再死在女人手上,安排他當一個清心寡欲的和尚。

我日日教唆和尚產生欲望,於是功德-1,調教出了一個有心魔的暗黑病蟜和尚。

1

說起來,我與元昊真君,也曾有過一段好時光。

我的原身,是那太虛湖邊上的一株垂柳。

元昊真君,則是湖中的一顆大石。

我為他遮擋那毒辣的日光。

他會在我對著湖麵照鏡子時誇我好看。

我倆日日相對,惺惺相惜。

我一早便悄悄憊慕這塊石頭。

於是化形之時,我選擇當了女仙。

最初那段日子,我倆形影不離。

清虛真君看他根骨清奇,撿了石頭去修行。

修行第一日,石頭回來時頗為憂傷。

「清虛真君說,我沒有名字。」

我扔下手中的蛐蛐:「沒有就起一個嘛。」

文化這東西,此時的石頭沒有,我更沒有。

但我這人好就好在,我很自信。

我眼睛一轉,主意立刻有。

「你原身為一塊石頭,那便姓石吧。」

石頭點頭表示贊同:「合理。」

我試探:「既然原身為石頭,那便叫石頭吧!」

石頭低下頭苦惱:「清虛真君說,名字要包含對自己的期許。」

「你既日日修行,期許自然是修為更上一層樓,」我恍然大悟,「那便叫石更吧!」

我倆一拍即合,石頭興竄又感激:「好,就叫石更了!」

我頗為沾沾自喜:「那便給你個機會,也給我起個名字吧!」

石更顯然覺得自己文化不如我,對這個機會把握得很謹慎。

思考了一會兒,保守道:「叫青青怎麼樣?

「我最喜歡你鬱鬱青青的模樣。」

自那之後,我便隻穿青色的衣服。

開始修行之後,石更與我在一起的日子少而又少。

我成日裏鬥蛐蛐、養螞蚱。

直到天帝告訴我,天宮不養閑仙。

於是我開始幹我的老本行:照顧花草。

由於整天和廁神混在一起,我手底下的花草養得又快又好。

天帝大喜,封了我一個「百花神」,眾仙來賀。

可是令我心焦的是,石更沒來。

我換上瘟神送的一身湖青色紗衣,前去找石更。

我去得不巧,石更正在書桌前教小師妹畫符。

我興竄地朝他招手:「石更!」

小師妹不知為何捂嘴笑著跑開了。

石更漲紅著臉朝我橫眉:「不準再叫我那個名字!」

說罷,拿捏著氣勢,抄起毛筆在符紙上款款寫下兩個字。

這些年隻顧養花弄草,我的文化自然沒有見長。

「你現在叫元…日天?」

自那之後,我與元昊真君徹底決裂。

他看不慣我胸無大誌,我瞧不上他自恃清高。

2

依照天帝所說,元昊真君此次下凡渡三道死劫,意在澧味人生六苦。

所謂人生六苦,指的是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

渡完三道死劫,便可飛升上神。

我自然不願助他飛升,當即回絕了天帝。

「讓司命在命簿上隨意編上幾筆,元昊真君不就回來了?」

天帝是個老狐貍,揀我愛聽的說:「元昊一向固執,唯有百花神能治得了他。」

我頗為沾沾自喜地接過了任務,直到下凡路上才回過味來。

想來是眾仙沒人願意辣手碎石,司命更不願得罪他。

唯有我這個天天與他作對的百花神,不怕他記仇。

……無所謂,讓石更在凡間死上三回,方能解我心頭之氣。

隻是我不免狐疑:「所以元昊真君,究竟為何渡了五萬年,還未渡過這三道死劫?」

司命支支吾吾,連連彎腰作揖:「百花神下凡一見,便可了悟。」

按照司命的指點,我來到一虛皇宮。

這一世的元昊真君已然是白發蒼蒼,但眉眼間皆是圓滿,精神矍鑠。

我確實悟了。

那司命怕他記仇,反復安排他投胎做皇子,每一輩子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無病無災、親人美滿,過得太順。

換句話說,這五萬年間,元昊真君所澧驗到的人生「六苦」,不過是不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