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公社舉報你們。”說著就要往外走。
陳金花駭然,這會兒是七五年,最亂那一陣已經過去,可陰影至今尚存,一聽舉報、公社、地主這種字眼,陳金花頓時嚇破了膽:“二河,攔住她。”
章二河也急:“你別胡來。”
“二河家的,你別衝動。”大隊長頭疼極了,真要鬧到公社,舉報應該成立不了,這兩年不鬧騰這些事了。何況是媳婦告婆婆剝削,這一看就是婆婆欺負小媳婦,扯不到地主上頭,這在村裏不少見,就是這陳金鳳的確過分了點,把自己閨女養得白白胖胖,孫子孫女卻瘦得皮包骨頭,太過偏心眼了,不怪老實人薑慧都不忍了。
“有話好好說。”大隊長不想把事情鬧到公社,他這個隊長丟人啊。
“跟他們說不明白,他們想扣下我孩子當奴才使,我這個當媽別說去公社告,就是去縣裏,市裏,省裏都得告他們。”薑歸指了指三兄妹,“我還在,三個孩子都過成這樣,離婚我走了,隻留下這三個孩子在章家。章二河是個沒良心的,眼裏隻有他媽他妹,他媽讓他賣了兒子女兒養妹妹,他都會照辦。陳金花眼裏更是隻有她寶貝女兒,現在又恨上我了,我一走,我這三個孩子早晚被他們折磨死。”
“寧跟討飯娘,莫跟當官爹。”牛二嬸子歎氣,“可不是這個理嗎,讓當娘的舍下三個孩子,怎麼可能。”
“那是我的種!”章二河怒氣衝天:“就沒聽說過誰家離婚讓女人把孩子帶走的。你要去告就去告,我不信裏公社會由著你胡攪蠻纏。”顯然章二河沒有像陳金花那樣被唬住。
“狗蛋兒牛蛋兒得留下,丫丫你可以帶走。”陳金花卻是這麼說的,孫子還是要的,狗蛋兒還是長孫。何況這麼大都能幫家裏幹活了,至於吃奶的孫女她才不稀罕,留下來就是個拖油瓶。
章二河看一眼陳金花,也道:“丫丫你要就帶走,狗蛋兒兩兄弟你休想。”
薑歸冷笑:“章二河,你可真不是東西,比你媽陳金花都不是個東西,你媽還知道疼女兒。”
章二河臉色發青:“你不是要孩子,我把孩子給你了你又來說這種話,這樣的話,你一個都別想帶走,女兒我來養。”
“被你養死嗎,兒子就和你一樣當奴才伺候你媽你妹,你犯賤別想拉我的孩子跟你一塊犯賤。不讓我帶孩子走,好,那我也不走了。我在章家一天,你們張家別想過一天安生日子。”薑歸舉起鐮刀就砸破了玻璃窗,望著驚怒交加的陳金花慢慢挑起嘴角,露出一抹惡意滿滿的怨毒笑容,“看好你的寶貝女兒。”
陳金花骨寒毛栗,那一瞬間彷佛被毒蛇盯住,渾身的血都為之凍結,她下意識抱緊女兒,顫聲:“你想幹嘛?”
“你猜。”薑歸語氣陰森森的,駭得陳金花無意識後退一步。
人便是如此,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現在薑歸就屬於那個橫的,而章家沒有不要命的,所以他們害怕耍橫的薑歸。
別說陳金花,就是旁邊的人都被薑歸堪稱惡毒的表情嚇住了,後背一陣一陣冒涼氣,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被逼瘋了,瘋子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章大伯娘心口噗通噗通跳,不禁勸陳金花:“要不讓她把孩子帶走了,別把人逼出個好歹來。”
陳金花咽了口唾沫,一邊是恐懼,一邊是不甘。
“薑慧,你瘋了是不是?”章二河額角青筋暴跳,雙手緊緊握成拳想衝上去教訓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可又畏懼不敢上前,方才那一頓打實在是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大隊長,你就由著她這樣胡來,還有沒有天理了。”陳金花扭頭找章大隊長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