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金烏東山升起,露出半個腦袋,金光照耀著東山山脈,透過樹木縫隙,穿過黑暗,絲絲光線傳遞每一片角落。

當那金光線落在巫羲一身的白衫裙上,未轉折也未反射,反而被吸入其中,她身上泛出淡淡金光。

凜曄沒看見她身上的光,但在二人對視的一瞬,他竟覺得他麵前的不是邪魔,而是神靈。

聲音空靈,言語懇切,帶著慈悲之心。

但是,甚為可惜,這定是她的幻術!

因為沒有神靈會將一座邪氣之山獨占,也沒有神靈會滿口謊言,善變狡詐。

更不會,言、行、放、蕩。

凜曄變得清醒,目光也一下子冷淡不少,他往後退一步,果斷轉身,邊走邊道,“令丘是你的地盤,他們若是失蹤,你也逃脫不了幹係,嵩門也不過放過你。”

語氣平常,但……他這是威脅她?

巫羲收回自己的靈力,她看著前方那背景,癟了癟嘴。

逃脫不了便逃脫了,若那群弟子已是死人,大不了,她還給他一群完好無損的陰靈。

不過一會,二人頭頂的天空響起一聲鳥鳴。

巫羲皺起眉頭,抬頭去瞧,便看見她那個好護使左拾的身影。

左拾化為禺鳥,站在枝頭,朝下看著他們,準確地說,是看著巫羲。

他剛剛看見了那道光,才跟著過來。

巫羲眯起眼看那隻鳥,示意他離開,鳥兒隨即又鳴叫了幾聲,離開枝頭。

凜曄也聽見了那怪異鳥聲,他停下步伐,剛一轉身,就看見她抬頭看著那鳥不動。

凜曄望那黑鷹遠去的身影一眼,問道,“禺鳥所過之地,必有大難。這鳥,你認識?”

巫羲淡定扭過頭,他怎麼就看出自己認識那鳥了?

自己又大意了?

不可能不可能。

巫羲自若地眨了眨眼,“啊”的一聲說道,“你說那隻像鷹的鳥啊!它叫禺?我在令丘見幾次了,可這除了邪靈頗多,也沒什麼大難啊。”

說著,巫羲連忙跟上,走到他身旁,繼續道,“要說難,大概就是我這山越來越寸草難生,你說是不是和那頭鷹有關?”

凜曄有些無語,回道,“那是禺。”

“都是鳥,沒區別。”巫羲擺了擺手,還順便拍了下他的胳膊,打聽八卦一樣,小聲道,“話說是不是它給令丘帶的邪氣?你看清了沒?”

凜曄冷著臉,說道,“它身上邪氣甚少。”

“哦,好吧,好可惜,如果是它,我把它捉回來給你烤著吃多好。”巫羲說道。

凜曄深吸一口氣,再也不想理她,目光在看到某處後,便沿著痕跡往前走。

除了樹邊的血跡,另一邊的叢林內裏還有幾處鞋印,略有些雜亂,但都朝著一個方位漸漸沒入消失,凜曄就沿著那些痕跡往前。

巫羲跟在他身邊,目光落在那鞋印上,她又看了看前方的方位,癟了下嘴,偷偷將七星靈蟲放出,往前探。

看見禺鳥她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但最好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

穿過一邊叢林,靠近一懸崖峭壁,上麵瀑布橫衝直下,翻起陣陣白色浪花。

此時,金烏已經在天空懸掛。

七星靈蟲在半途折返回來,耳語幾句,隨後巫羲收起她的寶貝蟲子,有些猶猶豫豫地跟著那人走在身後。

越靠近瀑布旁,巫羲步子就越來越慢,也越來越靠後。

她的寶貝蟲子告訴她,不用靠近那瀑布都知道那群人就在那邊,沒有什麼危險到性命的事,但所行所為都隻會像個傻子。

她的寶貝蟲子都說是一群傻子,那一定是傻到了離譜,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一家團聚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