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道,“天柱受損一事若是發生,也是在你繼任之前,你為何不敢說是先宮主之錯?”
懷律說道,“父君大人待我們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便能逃脫其罪?”
“不是逃脫!”懷律語氣錚錚。
巫羲放下他的下巴,直立起身。
懷律跪地抬著頭,他不再低首逃避,死盯著巫羲的眼睛,說道,“我願替父君承擔,拿命相賠都可。”
巫羲嗤笑一聲,低頭看著他,說道,“不過一養父養子之情,倒是在我地冥感人肺腑。”
原說他聰明,如何看來,這人還有些莽撞,沉不住氣。
巫羲看他一眼,隨後抬腳從他身邊走過,說道,“你自去向天帝請罪,天柱一事,吾心中有數。”
“主上大人!天柱一事,亟待查清!”懷律跪地後轉,向著走出殿外的那抹身影,急忙說道。
請罪事小,天柱事大。
巫羲停在殿門口,聽見他的話,蹙眉道,“吾先前已派左拾搜查,天柱頂端略有傾斜,暫無大礙,至於柱內是否有傷,吾近日會親自察看。”
聞聲,懷律放下心來,內心的石頭終於落地,他背部全濕,許是因不大習慣地冥的陰沉邪氣,他還覺得自己的眼睛總有痛處。
巫羲的身影很快消失。
在拐角處,凜曄看一眼身旁的左拾。
她居然派他去了天柱海?
她話中全然相信左拾的說辭,倒是這隻鳥信任又重視得很!
左拾還看著殿內新任的西海之主,手臂拍向凜曄的胳膊,說道,“聽聞你未成形時,曾將那小子打得半死?”
凜曄離開左拾一些距離,他麵色不怎麼好看,冷聲回道,“忘了。”
說完,他轉身往來處走。
左拾看著他忽然起身往回走,目光又看了看那殿內的小宮主身上,嘴角露出不明的笑意,而後跟在他身後,輕聲笑了一句,“幽冥啊幽冥,你如今的水準似乎變得更低劣了些。”
主上如何也不可能看中那小宮主,左拾以為,這人如今這表現,分明是在吃醋。
想到這,左拾揚起的唇角落了下來。
何人能吃這些醋,不過愛而不得者。
可有意思的,憑他這般卑劣者,又哪能得。
……
巫羲到深幽口處的時候,駐守的幽靈告訴她,幽冥大人已經回來了。
聞聲,她步子停在了門口,沒有再前進。
這裏本就是屬於幽冥的地界,不適合外來的生靈進入,因而深幽處一向隻有他一人進入探查。
在她斬殺先幽冥之主之後,深幽內幾百年都沒人再去察看過,除了她。
他們同是至純之靈,雖然他看守的是惡靈,但這深幽口並沒有對她設禁。
巫羲想,興許是因為自己和那人體質同樣特殊,所以深幽洞內才許他們進。
因而在得知凡界還有一人也是與他們一樣後,她想過是否可以將他納入地冥,
但是,那人也不可能成為幽冥,她從未有過這個想法。
一個人怎麼會就此成為另一人?
再次來的隻會是另一個純靈之師,她會再賜其名,再立新規,也不想他再深陷幽冥的困境。
可是,還是不行。
她都未告訴他人,隻是自己在心裏盤算的時候,卻有人先一步告訴她,新的幽冥即將誕生。
根本無需她賜名立規,也不需要她巫羲的祝福,她的下屬之位已經有人替她在盤算。
巫羲不自覺想起西海,西海之主亡後,九重天的那些人立刻就派人下旨選任。
那些神靈隻在意那些位置上有沒有人,但位置上是誰,他們好像並不在意。
而幽冥之主的位置,他們似乎也是如此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