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眼睛看著匡語湉,還是茫然。

匡語湉加重語氣,“寧凜,看著我!”

他看向她,目光裏沒有逃避,也沒有疑惑,單純隻是看著她。

眼神很空,隻是下意識地隨著她的口令動作,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哀傷。

真的很像小獸。她心想,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說——你看看我,我好痛。

好痛啊。

痛得差點死掉了。

匡語湉歎了口氣,凝視他片刻,抬手拉過他,這一次換她把他推倒在床上。

寧凜機械地由她動作,隻是在她跨上他身體時還是忍不住掙紮,深深根植於體內的警覺讓他一

時難以接受這麼親密的姿勢,他蹙了蹙眉頭,掰著匡語湉的肩膀要掀開她。

可匡語湉握著他的手,十指緊扣,俯身下來,柔軟的長發鋪開在他的肩上,她毫不客氣地吻上

他的唇,很凶,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在他的下唇一口咬下去,咬破了嘴唇,鮮血在兩人的唇角蹭開,淡淡的血腥味彌漫。

匡語湉看著寧凜,他睜著眼,左手和她的手交握,眉頭擠在一塊,眼睛直直盯著她的眼。

隨著每一次的親吻,他的胸膛都在用力起伏,但好在沒有再推開她。

屋裏靜悄悄的,隻有隱約的喘氣聲。

匡語湉趴在寧凜赤摞的胸膛上,眼睛正好對著斷臂傷口,她看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從他身上

翻身下去,坐到一邊。

寧凜也默默坐了起來,最可笑的是,他坐直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拉自己的衣服,把扣子給扣

上。

泛紅的耳尖和急促的呼吸卻出賣了他,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平靜。

匡語湉微微轉頭,看他扣扣子,也不去幫忙,等他終於扣到第一顆的時候,她又過去,解開

它,親他的喉結。

她含含糊糊地問了個問題,寧凜沒回答,不知聽見了沒有。

他一手抱著她,手指穿過她的長發,她的這個動作一下把記憶拉回到了那年,她十七歲,他二

十一歲的那年,他現在完全能夠確定,她是真實的,不是毒癮發作後的幻覺。

寧凜感受到匡語湉溫熱的身體,和她親吻自己喉結的嘴唇的溫度,她的吻讓他背脊都在顫栗。

他撫著她的頭發,聲音嘶啞低沉,“我後悔了。”

匡語湉:“什麼?”

寧凜想到自己那天在車庫時的想法,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傻逼。

他低頭,手指摩挲著她唇邊的血跡,低聲說:“你同情我或者可憐我都沒關係。”

匡語湉愣了。

寧凜笑起來,笑得很苦,“小葡萄,我好累……真的好累。”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堅持不下去了。”他說,“我快痛死了。”

匡語湉咬著唇,在他說完這兩句以後,她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問那個問題。

她希望寧凜沒聽見,但顯然不是這樣,因為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

他的額頭上都是汗,目光裏隱藏了無數的話,嘴唇輕輕顫唞,半晌,終於輕聲說道——

“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

他聽見了,她的問題。

附在他耳邊問的,那句拷問靈魂的話。

【冰.毒還是海.洛.因?】

寧凜淡淡地說,“是第一個。”

“是冰.毒。”

第三十章

匡語湉一頓。

寧凜快速接了一句:“已經戒了。”

匡語湉靜靜看著他,寧凜喉嚨發澀,小心翼翼地說:“真的戒了,以後也不會再碰了。真的,

我發誓!”

匡語湉輕輕點頭。

她低頭整理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褶皺撫了撫,從床上撐起自己的身體,就要下床。

誰料,被寧凜一把拉住了手腕,她一下跌坐回床上,跌坐在他敞開的腿上。

他的氣息若有若無,搔著匡語湉的耳朵,他摟過匡語湉的腰,湊近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