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人了。”
業元帝本想抓住皇後那不小心的手兒把玩一番,聽到柳升桓的名字敏銳的感覺機會來了,不動聲色的問,“沐瑤還提到過柳卿?”
周皇後的臉色有些為難,抬眸看到聖人探究的眼神,才終於看似無奈的點了點頭,“何止是提到,十之八九會說到,那日……臣妾不知當說不當說,然先祖爺的事兒臣妾也知嚴重,便是隻能瞧著沐瑤暗自垂淚,偏幫不得半分。”
“那日如何?你一一說來。”業元帝的眉頭皺起,這可不好辦,他疼女兒是出了名的,與其說是聖祖的聖訓讓他動搖,不若說是蒼沐瑤當時的身體狀況讓他立刻下決定收回自己給柳升桓的承諾,畢竟聖祖之言不是無解的,倘若蒼沐瑤當真癡戀至此,那就是和整個柳家作對,也可以讓柳升桓入贅,畢竟坊間謠傳那詩怎麼做的?柳升桓不是自願嗎?
皇後被聖人逼問還是猶豫了好久才似乎下定了決心道,“那日臣妾還未進門便聽到了長公主在寢宮內獨自一人哭泣,本想轉身離開,卻在彼時聽見公主殿下自言自語道,她現在是沒有能力左右聖人的決定,但她想努力打破聖祖的斷言,前往弘文館便是其中之一,禁錮在後宮裏自己永遠配不上柳大人,是以……是以才有了請去弘文館念書一事,臣妾聽著都覺得心痛不已,再聽不下去,轉身便離開了,陛下,這事兒……這事兒臣妾沒讓公主瞧見,想來公主也不願意臣妾知曉,您聽著了便聽著了,萬莫告訴公主呀!”
業元帝表情凝重,卻是不忘應允,“自然,朕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也難為你了,沐瑤從小由你教導,與你的性子最為接近,當年朕下娉迎娶你,你不也幾次三番推諉。”
周皇後沒想到他會提起十幾年前的舊事,驀然臉一紅,“陛下!臣妾那時當真是不願意的,那麼多貴女,您偏生娶了妾一個區區大學士之女,入宮做個貴人也就罷了,您還直接抬妾做皇後,那是萬萬不合規矩的呀。”
業元帝冷笑了一聲,“朕在,朕就是規矩,你如今是皇後,可見他們還有什麼微詞?”
周皇後無言,隻得沉默。
業元帝又道,“沐瑤的事兒也不是全然無法,隻是柳家定會不願,可朕瞧柳升桓這做派是非她不娶,長安城都傳遍了,柳家也不能獨善其身,這樣吧,待沐瑤南山寺回來,你再去探尋一下,倘若沐瑤當真想嫁,你便讓她安下心,聖祖的警示朕自不會違背,至於旁的什麼規矩,勸她莫理了,朕自擔著。”
周皇後無奈的點了點頭,“殿下可真會為臣妾出難題,臣妾自己都覺得不妥,還要臣妾去勸公主。”
業元帝下定了決心,心裏鬆快幾分,又見周皇後嬌俏的模樣,心頭火又起,長臂繞過她的身側,抓住了周皇後纖細的手,“朕相信你,她若是不信,便說是朕的旨意吧,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
周皇後一愣,旋即身上一沉,其後自是不必說。
蒼沐瑤從南山寺回來整個人都鬆快了許多,除去初到那一日一場鬧劇,之後兩天講師們帶他們聆聽主持講佛,又遊了後山,講了許多課堂上沒法說的典故,身臨其境去感受一番,這種感覺旁人也許隻道尋常,可對於蒼沐瑤來說,太難能可貴了,她貴為公主,然身份有多貴重,限製便有多麼的多,這不能,那不能不隻是教養嬤嬤杜撰出來為了好看而存在的東西。
而是身為長公主一旦說錯半句話,很可能便會被有心人拿來做話柄,後果不堪設想,她就是性子再變,顧全大局這種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是怎麼也沒法兒抹去的。蒼沐瑤沉沉的吐出一口氣,沒幾步便是宮門,她一隻放飛的鳥兒又該回籠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能再出宮不必拘著規矩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