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想嫁人,隻是沒有時間去想,也沒有遇到對的人……”玉明熙深知人心叵測,若非有足夠的了解,她怎敢托付終生。
兩人走在街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小燕終是沒能說服玉明熙,被兩串糖葫蘆哄得高興了,不再同她慪氣。
郡主府中。
裴英下學回來,解了披風扔給永福,進院子裏同自己的武學師父練拳腳,十六歲的體格竟與正值壯年的屈山不相上下,打的有來有回。
一番打鬥下來,裴英滿身是汗,呼出口的熱氣都變成了白霧,外頭冷,他進屋才敢解開衣扣散散身上的熱氣。
坐在椅子上稍歇一會兒,屈山坐在對麵笑說:“你身法越來越好了,力氣也夠,隻是有些放不開手腳,下一回可要與為師認真比,不要束手束腳。”
“我怕打傷你。”裴英低著頭,雙臂撐在膝蓋上,視線定在自己左手腕上,那裏微微凸起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皮膚,隨著他急躁的心跳上下起伏。
屈山大笑起來,眼角的皺紋都深了,“看來你知道自己有本事,以後也不怕你在外頭吃虧。”他走到裴英身邊拍拍他的肩膀。
裴英搖搖頭,暗暗攥起拳頭,“我沒本事,讀書比不過人家,文章浮於表麵,考不上功名,隻會給姐姐丟人。”
“此言差矣。”屈山嚴肅道,“文人治國,武者□□,既然你讀書晚了走不了科考這條路,何不從軍護衛國家百姓,日後若有軍功在身,也能給給郡主長臉麵。”
從軍?裴英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可又不敢深想,如今在太學讀書與她已經是很少見麵,若從軍出去了,隻怕是幾年都見不到一麵。
屈山豪言壯誌想要寬慰裴英,卻見他眼中略帶憂愁,身為過來人,趕忙說:“當然,跟親人分隔兩地的滋味不好受,我當初也是為著這個原因才沒有在軍隊裏待下去,雖說白費了這一身武藝,但好在能跟家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聽到他的安慰,裴英心裏並沒有好受多少,他很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麼選擇,也不知道以後要走什麼路。
小的時候隻想能夠留在姐姐身邊就好,可在京城住了這幾年,讀了書,明了事理才發現,想要長久的和她在一起對他而言是一件多難的事。
她要議親了。
玉明熙被太子妃請過去,一定是去見哪家的公子了,太子妃一心想為玉明熙相看個好夫君,這些心思都被他看在眼裏。裴英很難受,卻又不能做什麼。
她已經到了年紀,總是要成親的,就算現在能拖個把月,也改變不了她會嫁人的事實。
可是,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想起那晚花園中,明月照流水,山下陰影中,懷中人嬌柔甜美,隻是抱著她的身子,他便忍不住的渾身燥熱,甚至還……親了她。
唇瓣觸碰到輕柔的發絲,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那樣近距離的看著她的臉,那迷離的眼神,染上緋紅的臉,軟嫩中透著水光的唇,若是一口咬下去,會不會嚐到甜甜的花香……想到這裏,裴英的喉結滾了滾,連吐出的呼吸都變得更熱了。
可是她醉了,根本不記得他。
裴英心裏很亂,一邊慶幸玉明熙不知道他對她有過逾矩之舉,卻又忍不住去想,如果她知道他親過她,還想將她占為己有,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在屋裏歇息了片刻,屈山整理好衣服回家,裴英送他出門,遠遠的看見玉明熙和小燕說說笑笑的走回來。
冬天日短,臨近過年,天很快就黑了,兩人回來的正是時候,郡主府裏剛剛點上燈。
裴英快步迎上去,“姐姐這是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