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玉明熙寫過幾封信,每次提筆都要猶豫好久該對她說些什麼,真情實意送過去的信並沒有得到期盼中的回應,玉明熙的回信就像是安慰一個遠行的孩子。明明他已經長大了,可在她的心裏,自己又算什麼呢?

軍營裏的多是些粗糙大漢,少年情竇初開的細膩心思無人可說,憋在心裏成了症結,不敢回去麵對她,卻私心泛濫的希望她會來見他,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依靠的少年將玉明熙當成他最信任的人,可他不知道玉明熙是否也如此看待他。她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人,仿佛夜空裏群星圍繞的明月,抬頭就能望見卻永遠都不屬於他。

再立幾個軍功就回去。

手中的權力還不夠,不然怎麼配站在她身邊——沒有用的人,隨時都會被拋棄。

裴英整理好衣裝,走出軍帳,四處巡視。走到一片營帳外時,聽到裏頭鶯鶯燕燕的嬌軟聲響,或是高聲吟唱或是低聲調笑,他皺起眉頭,停了腳步往回走。

走到訓練場,隔著訓練用的靶子,隱約聽到從場上走過的幾名士兵私下談論:“今天晚上也去嗎?”

“當然去,我憋的都要上火了。”

幾人大笑起來。

一個尖細的聲音調侃說:“說起來也奇怪,咱們裴將軍早就到了通人事的年紀,怎麼從來沒見他去過?難不成……是個不中用的?”

“這種話你也敢說,不怕被將軍拎出去打?忘了你上一次笑話他被打得臉都青了。”那人戳戳身邊人的臉,“瞅瞅,傷還沒養好,就是改不了嘴碎的毛病。”

“我也是好奇嘛,都是男人,年輕氣盛的,難道他就不想?”

“人家是將軍,少年自有佳人美女投懷送抱,大不了進城去青樓楚館裏消遣,哪想我們,隻能去軍妓那裏泄火。”

“小點聲。”一人四下環顧,像是發現了訓練場的邊緣有人,催著同伴趕緊閉口離開。

站在裴英身後的常柏一道完整的聽了幾名士兵的對話,寬慰說:“他們都是亂說的,將軍潔身自好是好事,別為了這些閑言碎語動氣。”

“我沒生氣。”裴英憤憤甩開衣袖,手腕上的鐲子發出空靈的玎璫聲。

出來久了,什麼汙糟的場麵沒見過,邊境上的流民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他見了也不放在心上。

他心裏隻有玉明熙,想留在她身邊,想和她見麵。

當天夜裏,空氣突然沉悶下來,天上烏雲壓著卻不落一滴雨,初夏的悶熱讓軍帳中的裴英睡得很不踏實,身子好熱,好悶。

掀了半邊被子,解開中衣也無濟於事,少年的呼吸漸漸加重,袖口露出的手臂上出了薄薄一層汗,修長的手指虛握著被單一角,仿佛在夢中忍受煎熬。

夢中是十五歲那年,他意外闖進茶廳,聽到裏頭的呼吸聲,鬼使神差走到屏風後,側臥在軟塌上的淺眠的美人展露在他麵前。

夏季悶熱,屋裏放了冰塊也消解不了熱氣,少女著一件粉白色的內裙,外麵隻搭了一件薄如蟬翼的流光紗,幾乎透明的紗衣遮不住少女身前春色,露出大片白嫩的脖頸,輪廓分明的鎖骨,還有那處柔軟的胸脯中若隱若現的陰影。

因為炎熱的天氣,少女臉上浮著淡淡的紅,紗衣下的香肩如同成熟的水蜜桃一般粉紅柔軟,她輕輕吐息,櫻桃小口紅潤水嫩,叫人忍不住幻想若是俯身吻上去,會是怎樣一番滋味。

彼時的少年隻看了一眼便羞澀的逃了出去,從不敢將這個秘密對人講。可在夢中,一切都變了。

他不再是拘謹的郡主府少爺,而是掌握生殺與奪的裴將軍。從青澀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