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心說:郡主踏進官場之後就再沒有對男人動過心,即便是將軍有心,郡主也必定不會縱著他。

樓上房中,玉明熙坐在桌邊,麵色嚴肅地要說正事,還未開口,裴英便落了門栓走到她麵前。

他神色微恙,眼中藏著羞怯,問道:“方才在路上,是我唐突了,姐姐莫要怪罪。”

在路上?玉明熙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裴英在自己臉上親了那一下。她心事太多,哪還有功夫惦記這種小事,忙說:“無礙,你遠歸疲憊,累昏了頭也是有的。”

“我不是昏了頭,是太思念你,而且……你出來接我,我很高興。”裴英站在她麵前,有滿腔的話想告訴她。

玉明熙看不到青年心裏的喜悅,急切的想要讓他與自己一同對付趙洵,“裴英,我知道你剛回來不能太累,但是有些話,我必須現在告訴你……”

聽她話中的緊張與疲憊,裴英拿了凳子在她麵前坐下,點點頭,“姐姐說吧,我聽著呢。”

青年的身形高大矯健,肩線結實而優美,玉明熙稍稍晃了一下神,想起方才自己撲進他懷裏時那瞬間將她包裹的安全感,心尖發癢。

她緩緩說道,“我前不久查到了收買我身邊人的幕後之人,他是……我年輕時招惹的書生,與我有些過節,如今得了勢便來殺我的威風,前些日子還故弄玄虛請我喝茶,勸我與他一同扶植李澈上位。”

朝中官員相互幫襯是常事,玉明熙在戶部得勢時也有很多人上趕著來巴結,如果是普通官員前來結盟也無可厚非,偏偏這人與玉明熙有過節。前有恩怨竟然還來謀共主,必定是心懷不軌。

裴英沉聲道:“那人是誰,姐姐告訴我他姓甚名誰,我替你除去他。”

“他叫……趙洵,是禦前的羽林都尉,如今正得皇上寵信。”

玉明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柔聲道,“我沒有要你替我去殺人,你如今有官職在身上,你我聯手,一致對外,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除掉他。”

裴英不解,“姐姐有什麼打算?”

玉明熙猶豫了一會,環視四周,確認安全後才說,“當初我跟你說過,你是我恩人的兒子,如今,我也該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份了。”

聞言,裴英仿佛預知到她要說什麼,瞬間站起身來側過身去,就差把不想聽幾個字寫在臉上了,“我的爹娘都已經死了,你現在說這個做什麼?”

乖巧的小狼崽突然就生氣了,玉明熙心道自己是不是太急了,就這麼不帶一點鋪墊就跟他說這些。

但是她已經等不及了。趙洵手裏握著沛國公家的罪證,她頂上懸著一把刀,隨時都會掉下來。如今客棧裏沒有外人,除了他們兩人,不會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

玉明熙起身去到他身邊,軟聲道:“裴英,你不是說過會聽我的話,無論我讓你做什麼,你都會答應嗎?”

青年僵硬的身子不肯轉身,被觸及到心裏陰暗的角落,十分不自在。

正要借機轉開話題,腰間忽而纏上來一雙纖細的手臂,雪白的手腕上帶著一串粉寶石串成的手鏈,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紙朦朧的映照在她手上,寶石折射粉嫩的光芒蕩漾如染了花色的水波一般,在她的手腕上搖曳出迷人的暈圈。

她一直都戴著……?

裴英心尖微動,察覺到後背貼上來一具柔軟的身子,方才洗浴過,溫熱的皮膚格外敏、感。她輕柔的吐息捂熱了脊背,裴英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臉在自己後背上輕蹭,仿佛一隻乖巧的小鳥在依戀自己的主人。

他承認自己對玉明熙有以下犯上之心,卻從未敢幻想她會在他麵前顯露如此嬌軟可愛的一麵。

如果不是剛剛聽了她提及他的生父,裴英甚至懷疑,玉明熙是不是對他也有那種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