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

見淵眼皮一跳,掀起眼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移開了視線。

齊渡城沒品出來那個眼神的意味,但看得出來這人還沒改變主意呢,心裏一急道:“你要不滿意,你退錢啊!”

“錢?”見淵終於嗤笑一聲,“我沒看見什麼錢,隻看見有人燒了一疊廢紙。”

齊渡城一怒:“什麼廢紙,我還花了一百多買的冥幣呢!”

見淵見狀扔出一疊廢紙散在齊渡城麵前,他看著齊渡城涼涼道:“身為城隍,難道未曾了解過陰間的規矩?這不是廢紙是什麼?”

齊渡城定睛一看,地上就是他燒過去的大頭冥幣,隻是早就沒有了燒時候的成色,一個個黯淡無光和廢紙無異。

“……”

陰間流通貨幣一直都是手疊的元寶,手藝越好,元寶的成色就越好,價值也就越高。再不濟,手殘些的,就是燒疊元寶的寶鈔都比這些工廠印刷的冥幣有價值。

像齊渡城燒的這些麵值幾千億的冥幣在陰間都是直接扔在破錢山去的。

齊渡城現場查了資料後大窘,沒想到陰間的規矩這麼多。

最重要的是,齊渡城沉痛道:“我虧了啊!”

百來塊買了一堆廢紙!小齊大人簡直心痛!

見淵:“……”

不過好不容易見到了見淵,齊渡城不能放走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接著道:“那這樣,元寶我以後燒給你,這個活你能不能做?”

見淵大多數時候對人對鬼都有一份威懾力在,和他說話還是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齊渡城撐到現在也是硬著頭皮在談,短時安穩和長遠安穩他還是能取舍的。

但這一次,對方良久未說話,就在齊渡城以為要涼了的時候,他聽見對方道:“可以。”

隨後見淵補了一句:“但按我的方式來。”

……

數日後。

這是南城有了新城隍之後,第一次全體鬼差開會。

齊渡城上任那天,大部分的鬼隻是遠遠地看到了這個活城隍並未了解過。

後來幾日,單單聽說城隍歸位卻不見生活有什麼改變,散漫慣了的鬼差都快把這個城隍給忘了。

若不是開會還真想不起來他們南城有城隍了。

趙南弦和朋友一同往城隍廟趕去,路上難免閑聊。

趙南弦道:“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這大人的火要怎麼燒。”

同行的鬼差“害”了一聲道:“兄弟多慮,你想,他作為活人當城隍本身就是極少的例子,而凡人又沒有陰司工作經驗,多半啊不會有什麼大動作。”

在他左邊的鬼差也點點頭道:“在理,你看上任這麼久了,這還是第一次召見呢。”

幾個鬼差說話間都有幾分散漫不正經,對於新城隍沒有半點敬畏。

趙南弦左右看了看,心裏有幾分惴惴不安,但嘴上還是沒說什麼。

城隍廟內。

齊渡城並非肉身召見,而是鍾判官教了他離魂的口訣,在陰間召見的眾鬼。

隻見齊渡城身穿大紅官袍坐在上首,一旁是肅容而立的鍾判官,下首則是趕來的眾陰差。

第一次正經召見,鬼差們還有幾分謹慎,齊渡城不說話他們便也不開口。

鬼差們差不多來齊之後,齊渡城輕咳一聲,才肅容開口道:“本官此番就長話短說了,這次來主要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對鬼差業績考核的審查,根據績效優劣決定賞罰。

這件事一出來,台下瞬間多了不少嘈雜聲。本以為是來聽個上任發言的,沒想到還扯到了自己的績效頭上。

績效是什麼?

死了那麼多年的鬼差還有些懵,隨後便聽一旁的鍾判官起身點了不少鬼差出來。被點到的鬼差出列時臉上滿是不安,其中便有齊渡城之前看見的那收受賄賂的鬼差。

隨後鍾判官輕飄飄道:“……以上,考核均不合格,判剝奪其勾魂使之位,不予入職!”

此言一出,眾鬼嗶然。

趙南弦混在其中提心吊膽了好久見沒有自己的名字大鬆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二十年來他不能說是業界標兵但也兢兢業業,沒被開除真的是太好了!

但此舉顯然是令鬼躁動的,鬼差在陰間算是肥差,尤其是南城陰差,這二十年裏這些鬼可沒少靠著這個職位撈油水,如今被開除那不就是斷他們財路?

想到這,其中一鬼惡向膽邊生上前道:“我不服!你一屆活人還管起陰差職位升遷了?沒了鬼差,我看你怎麼當城隍!”

齊渡城的目光落到了那大膽發言的鬼身上,他這一番話還有不少鬼附和,便是仗著齊渡城是活人想要騎到他頭上去。

但未等齊渡城開口,見淵便從幕後走了出來,看向挑事的鬼。

他的目光如同一道利劍將那鬼釘在了原地,在這雙陰鶩的眼神的注視下,眾鬼心中升起一股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