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

結果他一走過來,就看到孫女委委屈屈躲在兒媳後麵,兒子牛高馬大地站在前頭,語氣活像是來討債的。

“你這什麼語氣,”沈昌明臉色頓時黑了,毫不客氣,“嚇到蹊蹊了怎麼辦?”

“……不是,爸。”沈青眉目間跟白言蹊有兩分相似,神情冰冷,活似一座冰山。

但再霸總再冰山,他此刻眼底也不禁浮起一絲無奈,“再不管管,怎麼能放心把公司交給她?”

“怎麼不放心了?”沈老夫人也走了過來,老太太護短更理直氣壯,“我們蹊蹊什麼幹不好?中科大的少年班你進過嗎?”

沈青:“……”他那個年代根本沒有少年班這種東西,再說了,他當年也是響當當的高考狀元……

“狀元了不起啊?”老太太一眼就看透了自家兒子心裏的小九九冷哼一聲,“蹊蹊那是因為直接保送,沒參加中考高考。把你嘚瑟的,蹊蹊十幾歲就拿了影後,你呢?”

沈青:“……”這簡直是強詞奪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拿影後……不是,誰要去演戲啊!

“蹊蹊二十歲就開了公司……”

“我十七歲,”這下沈青有話要說了,他語氣平淡,“就開了‘偉業’。”

‘偉業電器’現在已經是國內第一的電器品牌,拿去國際上比也是不虛的。

“瞧你這點出息!”

自覺扳回一城的沈青被老太太毫不猶豫地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下膝蓋,“還跟你女兒比起來了?我跟你爸出國創業的時候,你還連個胚胎都不是呢。”

沈青:“……”他徹底放棄跟兩位老人對話,看向白言蹊,眉頭緊鎖,“說話!”

白言蹊頓時想起了那些年被沈青支配的恐懼,雖然有爺爺奶奶做靠山,她還是一個激靈。

那雙大眼睛委委屈屈,時不時看向爺爺奶奶,顯得越發可憐兮兮。

“你凶什麼?”沈昌明怒了,“大呼小叫的,男德都學狗肚子裏了?”

沈青:“……”

他久違地感到父母帶來的無語,太陽穴“嗡嗡”的疼。

好在這時管家及時地走了過來,“老爺,老夫人,宴席準備好了。”

*

按理說白言蹊作為本家的人,應該坐在主桌,伴在沈老爺子旁邊。

但她一看自己父親那渾身的冷氣,打了個寒顫,主動要求跟玩伴們一桌。

現在還是秋天呢,她可不想坐在一台空調旁吃飯。

沈家本來也就不在乎這些虛禮——除了沈青周身的冷氣越發重外,於是白言蹊順利地坐到了安世榮那一桌。

“之汶哥!”她一坐下來立刻發現了驚喜,“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楚之汶幼時寄住在沈家,跟著沈爺爺學過好一段時間書法,白言蹊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

“前幾日剛回,”楚之汶對上白言蹊,眼中倒漸漸浮起幾抹真誠的暖意,“過幾日又要走了。”

白言蹊多少知道些他跟歐父的矛盾,雖有些遺憾,也沒勸。

畢竟歐父幹得那些破事,圈裏少有人不知,除了……她瞟了眼一旁傻乎乎的歐奕鳴。

楚之汶察覺到白言蹊的目光,瞥到自己一臉煩躁的弟弟,忽地提議,“說起來,還有件事需要麻煩一下蹊蹊。”

白言蹊對這個自小寵著她的哥哥好感度相當高,自然二話不說地應了下來,然後她就聽到之汶哥聲音輕緩,溫溫和和,“我想請你教教奕鳴書法,他的字實在是慘不忍睹。”

忽然被親哥拆台的歐奕鳴臉一僵,楚之汶帶著笑意,“你也許不知道,奕鳴剛出道時甚至因為簽名太醜上過熱搜,後麵再也沒有自己親手簽過,都是找人代簽的。”

“要不是我實在抽不開身,非得親自教他,多打他幾次手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