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恨意和殺意嚇住,再不敢多說什麼。
“你恐怕不知道我第一次發現你出軌是什麼時候吧?”歐奕鳴依舊很平靜,甚至過分冷靜,“就是你承諾了帶我去遊樂園那個下午。你突然爽約,我生氣啊,就偷偷躲在你的後備廂,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大事’。”
“歐旭,畜生都知道按季節發倩。”
歐父站在那,啞口無言。
他清楚地意識到,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
隨後是開庭、審判,對麵的歡呼聲傳來,歐父隻聽得到一層蒙蒙的薄霧。
他恍惚地站在那,看著兩個連看自己一眼都嫌惡心的兒子,看著用厭惡和痛恨眼神看著自己的下屬們,看著光鮮亮麗、耀眼奪目的白言蹊,一瞬間,像是看到了另一道倩影。
那個年輕時高不可攀的綺夢、他追了三年才成功追到的楚大小姐,正一臉失望、嫌惡、痛恨地看著他——
“歐旭,你真讓我惡心。”
“我早就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一聲怒吼倏然在耳邊炸開,嚇得正在賀喜的評論都停住了。
那個醜陋、肮髒的男人狀若癲狂,被三個警察牢牢扣住,還在努力想衝向證人席的方向。
“我早就知道!裝什麼啊!是,我就是泥腿子,我就是鄉下來的!那又怎麼樣!你們都比不過我!”
第85章 努力破產的第八十五天
“楚苑還不是選了我?還不是心甘情願地為我開了公司?你們就是嫉妒我!是我活到了最後, 是我贏到了最後——!”
白言蹊一手一個,直接將兩個險些忍不住衝上去的男人壓在了桌上。
“冷靜點,”她漂亮的眉眼分外淩厲, 輕鬆地壓著兩個超過一米八的壯漢, “別被激怒。”
歐奕鳴深呼吸了好多下, 才將湧上來的憤怒壓下去,“放開吧,我不會上他的當的。”
楚之汶垂著頭,往常梳得齊整的頭發耷拉下來, 看不清神色, 整個人仿若失了魂,隻跟著“嗯”了一聲。
白言蹊確定他們兩個都平靜了下來, 才鬆開手,將兩人拽了起來,“站好。”
“你們現在代表的是楚家的風骨。”
歐奕鳴下意識站直, 楚之汶聽到後半句話也緩緩地抬起了頭。
大仇得報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楚之汶本來以為自己會欣喜若狂,但在短暫的譏諷後, 他隻感到無盡的空虛。
報仇了又怎麼樣呢?該走的人還是走了, 該留的東西也沒留住。
他的全部人生都被搭了進去, 陷入了無盡深穀, 無法脫身, 隻能苟延殘喘地活著罷了。
但他還是站直了身子, 一步一步地跟著走出鏡頭, 突然聽到白言蹊來了一句,“我打算回學校深造。”
歐奕鳴倏然抬頭, 一旁的律師先開口了,“我怎麼記得你那公司正在關鍵時刻?”
當初寧願跟父母鬧翻都要休學, 現在竟然自己選擇回頭?
“是啊,”白言蹊仰頭,望向天際,語氣裏帶著淡淡的悵惋,“不過不妨礙我求學嘛。”
律師忍不住追問:“那你不演戲了?真的要退出娛樂圈?”
“當然不,”白言蹊輕笑,“我隻是終於發現,演戲確實是我的摯愛,但我當初選擇語言,本身也是因為熱愛。”
“隻是它在我生命中待了太久,太容易被忽略,以至於我竟然忘記了。”
楚之汶的動作定住了,他緩緩地、緩緩地抬頭。
烈日餘暉罩住了他,他看向前方的少女。
律師還在提問:“那你不能等‘泱藝’上市後再回去深造嗎?現在這樣忙得過來嗎?”
“我之前總想著,等我成功了就怎樣怎樣,等我破產了就怎樣怎樣,”她回頭,眉眼似乎比餘暉還要耀眼,“但‘泱藝’上市以後,不用花時間穩定嗎?穩定後呢?不用擴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