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瑜提起張家,不再是害羞與欣喜,而是遮掩不住的厭惡,甚至說出“天下男人死絕了”的話。
“好不容易才退了婚……”
退婚難道不是因為……
電光火石之間,方氏感覺腦海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舊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她心裏忽然湧上一個可怕的猜測。⌒思⌒兔⌒在⌒線⌒閱⌒讀⌒
方氏倒抽了一口冷氣,聲音極低:“寶瑜,你表姐那天落水,是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初時她隻當女兒是為了姐妹義氣,主動犧牲自己幸福。可是女兒一次又一次拒絕張家,且表現得厭惡十足,她竟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周寶瑜神情微變,很快又恢複如常:“沒有,你想多了。”
“既然沒有,等張家正式來再提婚事的時候,我就讓你爹同意好了。”方氏似是鬆了口氣。
周寶瑜按了按眉心:“娘,你們是不是想逼我去死?”
“寶瑜!”方氏皺眉。
她隻有這一個女兒,又怎舍得逼迫?隻是想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然,就算她這一關過了,那還有平江伯和老太太呢。
周寶瑜闔上雙目:“娘不是問我,為什麼不願嫁給張遜嗎?好,我告訴你。”
“因為什麼?”
“因為他真正愛慕的是表姐,不是我。”周寶瑜抬眸看著母親,“娘,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這個秘密藏在她心裏很久了。
方氏瞠目結舌:“寶瑜你,你胡說什麼?你說的是哪個表姐?”
“還有哪個?自然是太子妃啊。”
周寶瑜原本不想說這些,但又擔心一直瞞著,真的會再次跟張家扯上關係。
“不可能吧,他們要是有私情,你表姐何必婚前出走?再說,他們以前連麵都沒見過啊。”愣怔之後,方氏很快想到了不對之處。
周寶瑜苦笑:“娘,誰跟你說,他們之前沒見過?你忘了三年前表姐進京的時候嗎?”
方氏雙目圓睜,她隻記得穗穗進京後一直在平江伯府守孝,很少外出,且男女有別,哪能和張遜廝見?卻忘了三年前。
三年前穗穗進京途中,在客棧裏的確曾偶遇一直跟著舅舅在外讀書要回京的張家兄弟。
通過下人交談,知道是親戚,成熟穩重的張家大郎便邀請韓家一行人結伴同行。
短短幾日的路程,竟也能……
“這……你會不會是誤會了?要真有私情,你表姐沒必要在成親前一夜出走。要不是救了太子,她隻怕現在還在庵堂待著呢。”方氏有些懷疑。
周寶瑜笑得無力:“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有誤會?是他親口承認的。不然你想想,表姐掉進水裏,他為什麼那樣緊張?”
方氏心想,人命關天,緊張也正常。可女兒既說張家二郎親口承認,那多半不是假的了。
難怪寶瑜寧死不肯嫁到張家。原來是這樣的緣故。
“不過你表姐已經做了太子妃,不會……”
“娘,難道我必須要嫁一個心裏裝著別人的男子嗎?”周寶瑜隱隱帶著哭腔,“我就不能找一個憐我、敬我的夫婿?”
前世她得知真相,又意外沒了孩子,大家都還勸她,要她想開,說張遜不納妾不尋花問柳,對她尊重,已經很好了。
可是憑什麼呢?
憑什麼她心裏隻有他,而他卻為別人而痛哭?
女兒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方氏心疼極了。
也是,寶瑜素來要強,哪能忍受這樣的委屈?
方氏一把將女兒攬進懷裏,溫聲安撫:“好了好了,別哭了,娘知道了,娘幫你想辦法。”
她越安慰,周寶瑜心裏越難受,哭得越發厲害。
時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