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佑茹是真的累了,身體所承受的疲憊達到了她的極限,以至於在任婧年站在門口的時候,她也沒有像往常那樣醒來。任婧年在很多時候討厭任佑茹那種狗一般的知覺,她隻要感覺到自己就會蘇醒,一度讓任婧年認為自己靠近她就會被發現。
隻是這一次,任婧年知道,或許是安全的。她佇立在門口,望著躺在床上的人,上次這麼仔細的看任佑茹是什麼時候,她已經忘記了。任婧年眼神裏帶著她自己不知道也無法理解的複雜,她走入房間,一步步靠近,最終停在床邊,專注的看著任佑茹的臉。
她蒼白的臉顯得有些無害而病弱,使她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平時難以見到的柔美。她並未發現自己的到來,正因為如此,也讓任婧年的打量更加放肆。她從不曾否認任佑茹的優秀和漂亮,哪怕臉的另一邊纏繞著很厚的繃帶,可是她看上去依舊很好看。
任婧年其實並不想來,因為她找不到自己過來的理由,也不明白,任佑茹這一身傷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為什麼還要過來。說是心魔也好,說是不想忍耐也罷。她想看到任佑茹,看看她是否因為被自己傷了而討厭自己,若是她也能討厭自己,倒是好事一件。隻可惜,任佑茹很固執,這一點,和自己很像。
任婧年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把手伸出去,她很小心,動作也很輕的摸上任佑茹的臉,在上麵細膩的滑過,又用極為輕柔的力道來回撫摸。當手指觸到她臉頰上的繃帶,任婧年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把手縮了回來,朝著門外走去。
“阿年。”就在任婧年剛走到門口之際,一聲呼喚自身後響起,起初任婧年以為自己聽錯了,隻是當任佑茹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才知道,那人醒了。
“你什麼時候醒的。”任婧年低聲問道,她覺得任佑茹或許早就醒了,隻是一直沒有開口而已。
“聽到阿年的腳步,我就醒了。”任佑茹疲憊的睜開眼,她的呼吸很長也很重,說明她此刻極度需要休息。任婧年不知她所謂的腳步聲是指自己來的時候,還是要走的時候。不過任婧年顯然更偏向後者,畢竟她不希望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被發現。看出任佑茹還有話要說,為了讓她說話省一些力氣,任婧年走回到床邊。
“我想告訴阿年,趙家,並不可信。”任佑茹所說的趙家,自然是指趙菁。聽到她的話,任婧年笑了笑,在某種意義上,她要承認,任佑茹的確很聰明。就像現在,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對她不利,可是她卻遊刃有餘,這也是為什麼,任婧年拿她無可奈何的原因之一。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我不讓你殺她,是因為還沒到時候。趙菁這個人,還有利用之處。”任婧年有著她自己的想法,任佑茹也知道,自己能猜測到的事,阿年不會不清楚,這樣一來,這陣子阿年對趙菁的態度也就說得通了。知道這件事後,任佑茹又開心起來。至少她知道,阿年對趙菁,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任佑茹,用任何辦法,我都會讓柏姨治好你的眼睛,我喜歡公平競爭。”任婧年輕聲說著,她在來之前問了柏染任佑茹右眼的情況。那張臉上不會留下疤痕,隻是眼部的傷有些棘手,不過以柏染的能力,任婧年相信任佑茹的傷可以完全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