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原地停留一會兒,隨後便在同一時間纏鬥在一起。曾經相處的日子裏,她們交手無數次,而今,或許是最後一次了。雙方都拿出全力,即便她們傷痕累累,可是麵對彼此都沒有掉以輕心。任佑茹的雙刀劃破任婧年的肩膀,任婧年的黑刃刺在任佑茹的腿上。
兩個人看著彼此,疼痛在這個時候已經感覺不到了,似乎連血的味道都變得沒那麼濃厚。任婧年拿起黑刃,朝著自己走來,任佑茹後退,一個轉身將她踢開。這一下踢在任婧年最致命的傷處,她捂著腹部躺倒在地上,終於無法再起身。這時候,她感覺到任佑茹走過來,她壓在自己身上,抱住自己。
“阿年,這一次是我贏了。”任佑茹輕聲說著,她的聲音不停地打顫,身體也是如此。任婧年撐著無力的手,慢慢抬起,揉著她的頭,把她按在自己肩膀上。
“是啊,你贏了。這不代表我輸了,是我想讓你贏。任佑茹,盡管你做的很多事都很混賬,可是我發現,我並不討厭。”
到了這種時候,任婧年已經沒了繼續嘴硬的心思,不斷的爆炸讓船分崩離析,她們所在的底層周圍也布滿了炸彈,不斷閃動的滴滴聲響盤旋在兩個人的耳跡。這時候,任婧年忽然抬手推了推任佑茹。
“你走吧,你還能離開,這裏就要爆炸了。”任婧年輕聲說著,她忽然發現,自己還是無法真的做到那麼自私。她變得無比坦誠,她雖然想讓任佑茹陪著自己一起死,可是她終究舍不得讓這人死掉。就如同自己每一次都舍不得殺她一樣,放她走,是任婧年唯一的想法。
聽過自己的話,任佑茹卻沒動彈,任婧年察覺她的呼吸比自己還要微弱,而她身上的體溫也在逐漸變涼,這個發現讓任婧年有些慌亂,她急忙把起身,把任佑茹的衣服拉開,這一瞬間,任婧年的血液凝固在這裏,死死的盯著任佑茹腹部上的傷口。
那是一個血淋淋的彈孔,彈孔附近的皮肉已經變成了深藍色,那些藍色像是蜘蛛網一樣蔓開,幾乎把她的整個上半身覆蓋。任婧年忽然想到任佑茹拿走的毒劑,想到她的和自己的交易,那一瞬間,她背後發涼,紅了眼眶,卻沒哭。
“任佑茹,我啊,該說你什麼好呢?你就一定要和我搶嗎?”任婧年看著躺在自己懷裏滿臉笑意的任佑茹,用手碰觸她的臉,將她緊緊擁住。感受到她的懷抱,任佑茹半闔著眼,滿臉的得意讓任婧年想打她,可是手抬起起來,卻隻是輕輕落在任佑茹臉上,隻有很小的啪一聲。
“阿年打我,我都要死了,阿年還欺負我。”任佑茹小聲說著,語氣還是如往常一樣的撒嬌,聽她這麼說,任婧年愣了下愛,隨後摸摸自己腹部還在流血的傷口。“我也活不久,你還氣我,難道我不該打你嗎?”任婧年重新躺在任佑茹身邊,兩個人麵對麵抱著對方,等待著最後的時間。
任佑茹在這時候想了許多,她想到自己和阿年的初見,想到自己當時如何癡迷著冷漠的少女。後來,少女和自己一同長大,為了追逐她的步伐,任佑茹真的做了許多事。她時常會想,如果自己和阿年不是這樣又會如何?
自己的父母沒有死掉,阿年選擇過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成為任家家主。這樣的話,或許她們就可以像大多數普通人一樣,來一場不這麼刺激的戀愛,也不需要彼此隱瞞對方那麼多事情,甚至要把刀子刺進愛人的身體裏。